老爺子有些出神的雙眼微微眯著,神情中有著驕傲有著淒然,顯然是已經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
“蜀中唐門自先祖唐善創立已有千年曆史了,千年中雖然經曆風雨無數,卻從不曾出現過大的劫難。發展到今天,雖不能說與華夏四大古老家族的姬家、燕家、軒轅家、陳家相比,但是,與顧家、王家等幾大家族也算是異能界新派中的代表。唉―”
老爺子滄桑的歎息深深震撼了張小雨的心,從這一聲滄桑之歎中張小雨似乎感受到了老人身上肩負的沉重責任,似乎體悟到了老人為何不到六十便已滿頭花白,更是明白了老人為何會對自己的親孫女表現的如此無情,看著老爺子堅韌中又不失幾分慈祥的麵容,張小雨突然覺得老爺子真得很偉大,很令人尊敬,即便剛才老爺子對他一付奸詐小人的模樣,即便他當時很是憤憤,但現在他心中卻沒有了半分怨氣,或許他與老爺子的溝通從這一刻才算真正開始。
“按唐爺爺這麼說,現在的唐門應該是前景一片大好呀,又為何會出現危及整個家族的劫難呢?”
老爺子似乎感受到了張小雨語言中的細微變化,盯著張小雨看了片刻,才緩緩道:“自洪荒以來,天下生命本沒有貴賤、尊卑之別,一切生靈都按照自然法則生存著,隻是後來人類漸漸有了私欲、貪念,再加上人類又有著其他生靈所不能及的聰慧,使得人類漸漸從洪荒種族中脫穎而出,走向了生命主宰的地位。”
張小雨從沒有聽說過這些事,但他卻沒有打斷老爺子的話,不管是他有所好奇還是有所懷疑,他都保持了沉默,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唉,生命畢竟是生命,不管是什麼種族,屠戮太多實在有幹天和。先祖唐善當初為了震懾群山,開創唐門一族,曾在蜀山以洪荒第七大神器――無量尺斬殺群妖七日夜,慘死生靈無數,致使怨氣彙聚蜀山,久而不散。卻不想,怨氣久聚,每日吸食日月精華,竟形成了蜀山創山以來最邪惡的妖魔――血魔,血魔出世後,首先遭難的便是唐門,本來先祖在唐門的話,再加上神器‘無量尺’的威力,或可與血魔一戰,即便不勝也不會大敗,無奈的是先祖因當日斬殺群妖之事,心中痛悔不已,日日遊走於蜀山各峰,以求遇到當時的幸存者,使心中有所慰藉,或許是心誠所至,先祖終於在一個山洞中發現了一個白靈狐少女,先祖高興之下,便乞求少女與他一起同回唐門。
當先祖與少女返回唐門之時,血魔幾乎已將唐門子弟屠殺殆盡,先祖一怒之下,以‘無量尺’之先天靈氣,竟引發了天劫,將血魔打入蜀山之中,然後以‘九天玄女陣’將其封印。事情到此如果了結便也罷了,隻是事情的變化卻往往出人意料。
哪想,先祖竟然與當日救回的白靈狐少女產生了情愫,不顧唐門子弟苦苦勸阻,與她成了親。婚後,兩人恩愛有加,每日相伴,遊山玩水,反倒讓唐門中人羨慕不已,不久,更加高興的事傳來,夫人懷了身孕,使得唐門子弟人人臉上掛滿了笑容。俗話說的好,樂極生悲,當所有人都期待夫人能為先祖產下一位小公子的時候,卻不想夫人失了蹤,僅為先祖留下一封書信,信中說她跟隨先祖,是想找機會報當日滅其族人之仇,卻不想竟愛上了先祖,還與先祖成了親,心中已是痛苦至極,現在又有了身孕,她更不知該如何麵對死去的族人,麵對要出生的孩子,隻好選擇離開,最後說到孩子她自己會撫養成人,他日若孩子成大長人,願意回去認他,她不會阻攔,借去‘無量尺’以作為日後依據。”
說到這裏,老爺子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輕鬆了許多,道:“這些事情都是唐門機密,本來是隻有唐門子弟才能知道,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也就沒那麼多計較了。”
張小雨眉頭微皺,有些不解,道:“照唐爺爺這樣說,難道是當日白靈狐的後人前來尋仇?”
老爺子神情有些嚴重,搖了搖頭,道:“要是隻有白靈狐的後人前來尋仇,唐門還不至於有滅族之危,畢竟先祖和他們有些淵源,還不至於將唐門逼至絕路。”
“難道還有其他人向唐門尋仇?”張小雨更加疑惑了,剛才唐老爺子講了那麼多,難道不是為了講白靈狐後人尋仇這件事。
“難道你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剛才還提到過一件事?”老爺子聲音中有些沙啞。
聽老爺子這樣說,張小雨隻得把剛才的事情再次細細想過,眼睛一亮,張小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難道是――血魔?”
老爺子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再次發出一聲歎息,“若非血魔,唐門又怎麼會麵臨滅族之危呢。”
“怎麼會呢,血魔不是被封印了麼?”
“血魔是被封印了,但血魔是不滅之體,先祖的封印雖然強大,可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封印已不再像當初那樣牢不可破。”老爺子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張小雨有些發愣,自從他身體有異變以來,麻煩事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一件接一件,他心中隱隱覺得平凡的生活已開始漸漸離他遠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血魔難道不能再被封印,血魔真得不能被殺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