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衍踢了一腳光禿禿山石縫隙中冒頭的野花:趙家軍明明是建於極惡之上的軍隊,卻偏偏開出了最聖潔的花,成了整個大周最特殊的一支軍隊。
“你的開始便是錯的。”楊衍說道,“所以談何明君?”
天子看著麵前的楊衍,道:“你說那麼多便是為了論證朕不是個明君?而後呢?而後將這天下大位讓給你來做不成?”
楊衍垂眸,道:“我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即便未長於宮廷,卻也不差。”
沒有天子親子那層身份,他也是整個姑蘇城唯一一位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我沒有天子親子那層身份,卻也能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個位子。”他道,“若是我來做這個皇帝,可以做的很好!”
“你的那些所謂的功績,我都能做到。”楊衍說著,向山腳下看去,“我會如父皇所願那般做一個曠世明君,救大靖基業於水火。”
“是嗎?”對此,天子反應卻依舊平靜,他抬頭看向楊衍,道,“朕不覺得你能做一個曠世明君,更莫說整個大靖從根上已經爛透了,便是再聖明的仁君也難救大靖!”
楊衍皺眉。
還不待他說話,天子便道:“至於你所謂的一步一步爬到權臣的位置……治國不是靠陰謀詭譎、宵小算計來治的。你做不了明君!”
楊衍冷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我能做到權臣,自然也做的了明君。”
對楊衍的話,天子依舊神情平靜:“可你現在不管是權臣還是明君都做不了。”
山腳下那些忠歸營的兵馬不過是強弩之末,真真要打起來,楊衍根本毫無勝算。
“你心裏清楚。”天子說道,“我治下不比當年暴君那般起義軍四起,所以,莫說一個忠歸營,就是兩個忠歸營,三個忠歸營……大不了拚著讓前頭二十年的功績功虧一簣,將大半大周都盡數拖入戰火,真要拚起來你還是必輸無疑。”
“所以,你什麼都做不了。”天子看著麵前的楊衍,說道。
“我現在是什麼都做不了,可若是你死了呢?”楊衍立在那裏,看向他,神情木然,“你一死,未留任何遺詔,也未留下任何皇儲,大周必亂。”
“沒有起義軍四起,我也能叫這大周亂起來,”楊衍說道,“如此,你覺得我可還有勝算?”
天子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抬頭,看向不遠處躺在山石之上不知是昏了還是睡著了的人影,道:“你將陳石帶來,是要做什麼?”
陳石是昏睡中被帶來的,方才打鬥之中,親兵們雖下手狠絕,一招一式不留任何餘地,卻又都極有默契的繞過了躺在地上昏睡的陳石。
楊衍回頭看向陳石,麵上閃過一絲掙紮之色:“我不想信命,帶著他是想向他證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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