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查證(5K+)(3 / 3)

這是山石料子的來曆,寶陵文館裏統共也沒幾樣東西,自然要認真記載了。

原本以為今日同前些時日棒打不孝子一樣是家長裏短的鬧法,卻沒想到今日可不止家長裏短,居然還涉及到了江公這等人物。

最好看熱鬧的寶陵百姓看的如癡如醉,這真是半點不比寶陵茶館的說書差呢!瞧瞧,這不是茶館的江先生都來這裏看熱鬧了嗎?指不定今日看了,過幾日茶館裏說的就是今兒衙門這裏的事了。

“看似戲言卻不是戲言”真名士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送山石,就送山石了。

雖然《文館手記》裏的內容敘述沒有半點辭藻堆砌,描述文字也是平平,可偏偏記錄的內容即便是平平的文字也讓人浮想聯翩。

避雪喝茶,觀雪相談,雪後舞劍,寥寥幾語便足以讓人得窺那位名動天下的名士的幾分風姿了。有堂下聽慣了茶館裏英雄豪傑故事的百姓已然信了大半。

不過口說無憑,光信自然沒什麼用處,《文館手記》隻可參考,卻並不能借用一本《文館手記》便說這山石是江公親自雕刻的。即便這《文館手記》被查證確實是三十七年前的舊物,那又如何?要知道,雖說不少文人畫匠死後方才出名,可江公卻是罕見的生前便成名的人物,與他相關的物件每一樣都是價值千金,哪個能確定你們會不會當年就開始蹭江公的名頭了?

所以《文館手記》並不能作為證據,這裏畢竟是衙門,不是茶館,不能大家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

“《文館手記》當然不能作為證據,隻是記載了有這一事而已。”女孩子說著喚了一聲“香梨”,香梨激動的抱著幾本書從堂下跑上了堂。

跟著四小姐果真是鍛煉眼力見的,她都親自上過堂了呢!往後待回了長安也能同幾個要好的嬤嬤吹噓一番了。

拿起最上頭一本《江南道遊記》,薑韶顏掀到其中一頁給眾人看:“江公生前好遊曆,來江南道次數亦不在少數,甚至還在這裏遇到了江夫人。”

聽多了茶館說書故事的寶陵百姓隨即一陣唏噓:那紅顏薄命的江夫人也是可憐,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偏偏福薄的很!

好遊曆的江公寫的遊記也不在少數,江南道的記事自然也有,這本《江南道遊記》就是江公親自寫的。

既然是江公親自寫的,自然就不會有問題了。

“三十七年前便是大靖二三一年,”女孩子語氣溫和,聲音卻清冷,咬字極為清晰,在場的百姓和官吏皆聽的一清二楚,隨著翻書聲,女孩子的聲音幽幽響起,“大靖二三一年,姑蘇城以東入小城名寶陵。城內民風淳樸,適逢正月元宵,雖白日未入夜,可滿街燈籠高掛,小城初雪自有一番意境。午時過後,雪大,於城中文館避雪。館主淳樸,邀某入內,觀雪隨談,相談甚歡!雪下一個時辰有餘方才停歇,某興起舞劍,館主大讚,某卻覺其內空空如也,遂改日送物以謝雪中贈茶之情!”

不管是年份還是內容,《文館手記》上的內容都同《江南道遊記》中的內容對上了。

不過女孩子給出的證據卻還不止於此。

“寶陵城中玩石的不多,是以城中石料鋪子也隻黃石齋開在寶陵的石料鋪子一家而已。”女孩子說著看向眾人,“黃石齋也算老字號了,雖大體不錯,卻也不是每個鋪子都不錯的,有虧有盈。不巧,咱們寶陵城的黃石齋生意並不算大好。”

這話一出,最先認出山石料子的百姓便跟著出聲附和道:“這倒是!我每回去黃石齋,裏頭一般就我一個客人。”

“不過有失必有得,因寶陵城的黃石齋生意不大好,這賬簿便節儉了不少,”女孩子說著,從香梨手中拿起了第二本冊子,給眾人看,“黃石齋幾年的生意才記得滿一冊,是以三十七年前的那一冊也叫我在庫房中找到了,雖說被蟲柱了些,好在大靖二三一年的幾樁生意未被波及。我找到了那年正月元宵唯一一筆買石料的買主留下的簽字!”

女孩子說著指著那有些年歲的賬冊上龍飛鳳舞的簽名指給眾人看:“買主留了‘江四’二字,諸人皆知江公在江氏族中排行第四,這‘江四’二字灑脫曠達,我找嘉鳳軒的掌櫃初初鑒定了一番,確實極有可能是江公的真跡,當然是與不是,之後還可請人再鑒定。”

上一世的生父原來也是個“江四”,還真挺有意思的,薑韶顏心道。

一旁有些“眼力見”的薑三老爺聽到這裏臉色愈發蒼白:那碎山石要當真是江公親自雕刻的……這怕是要掏空大半家底才賠得起了。

不行!這破石頭絕對不能是江公刻的。就算真的是,也不能讓它是!

眼珠轉了轉,薑三老爺“哼”了一聲,開口了:“就算江公當真買了石料,又確實送了料子,哪個能確定,這個碎的就是江公送的?指不定當時江公送了,這文館裏的掌館看著兩袖清風的,實則暗中出去賣了呢!畢竟江公的東西大靖二三一年就值錢的很了!”

反正江公已經逝世多年了,隻要不要臉,咳,不對,不能罵自己,總之,誰也不能保證這石料就是江公送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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