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漆黑一片,落雲被摔的骨頭似要散了架,腳步也有些虛浮,軟軟的仿若踩在棉花上,俯身用手去模,突然觸到一隻手異常冰涼,難道是個死人。
“救我!”一聲微弱的呼喊,輕的幾乎聽不見。
“你是人,是鬼。”她問道。
“人。”那聲音越來越輕,似要掛了。
她猛的一用力拖起一個身體,用手摸了模,確定是個男人。
“別,別模。”
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那些恥辱之感,落雲隻覺的好笑,尚在一重天時她就已背過下流的名聲了,與此時相比不過大巫見小巫罷了。
“你知不知道如何從這破瓶子裏逃出去。”
“沒,沒用的,除非,師,師父來。”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她也不忍再問。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落雲被顛的快要吐出來了,身旁的可憐人更是被晃得快要斷了氣。
“死妖怪,拿我當布偶玩嗎?等本仙姑出去一定叫人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把你扔到螞蟻窩咬死你。”她咬牙切齒。
忽然搖動停住,一束亮光在瓶口射進來。
一朵木槿花飛進來在瓶中轉了轉忽的變大,落雲明白這是有人來救他們了,於是激動的一把扛上奄奄一息的人坐上花瓣,順著一道光束順利飛出了瓶口。
再抬頭看著眼前一群白衣束發的佩劍人便愣了一愣:“你們是誰?”
“師父!”一聲微弱的呼喊
落雲突然想起肩上還扛著個人。
把他輕輕放在地上,也是跟眼前一樣的白衣束發,一把佩劍隻剩了半截。
“怎麼成了這幅模樣”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她抬頭,一個身影緩緩而來,竟是上菱仙尊!
真是冤家路窄。
“你就是那小孩的娘親?”他看著她問,語氣柔和。
?落雲剛要作答,含兒竟哭著從他身後跑來一下撲到她懷裏:“娘!”
?一抬頭發現仙尊臉上表情有些微妙。
“含兒,你沒事吧,快來讓娘看看。”落雲抱著含兒細細上下打量了番,才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不然娘可要擔心死了。”
“娘,我沒事,多虧這位叔叔殺死了妖怪才救了你們出來。”含兒揚起臉說道,小小的臉上滿是崇敬之意。
事情發展至此,落雲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道謝:“多謝救命之恩,我等山野村婦也沒什麼好東西,不如拿我這頭上的簪子送給先生吧。”
這根簪子是她攢了很久的錢才在一個不起眼的首飾鋪裏買到的,一點珠翠雖然微小,卻含了心中萬分的喜愛,現在割舍,也心疼的很。
取下簪子遞過去,他接過拿在手裏看了看,手指微微摩挲。
“你這是在侮辱我師父嗎?”
又是姑奶奶的聲音。
“你師父?”落雲抬頭看他,嘴角的笑容忽的僵住:“難道你不是上菱仙尊嗎?”
他緩緩搖頭:“我是清月派掌門,霜曉天!”
落雲愣住,料不到竟還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就連舉手投足間的氣場都如此相似。
半晌,才又說話:“那你。。還收不收徒弟?”
“我門弟子已滿。”
“可我含兒優秀的很。”
霜曉天抬眸看向含兒,許久靜默不語,落雲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緊張的牽緊了含兒的手。
難熬的半晌後,他終於抬起一隻手慢慢撫上他的額頭淺笑道:“今天就破一次例。”說著牽起含兒的手便向清月派走去,臉上有微微淡淡的笑容。
落雲的心漸漸鬆了下來,若他不收,這一路的艱辛便如同破屐般毫無意義,如今總算還不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