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千葉到樓下接電話,剛拿起聽筒,便聽見莫雅晴帶著質問的聲音問:“風?你辭去餐廳那邊的工作為什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淩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見淩風臉色有異,千葉微笑道:“我去買點菜準備今天的午飯,你慢慢說,完了幫我鎖上門。”說著拿了錢包鑰匙出了房間,出了房間,關門時猶豫了一下,又回頭望了望,按下心裏的那一絲不舒服,慢慢走開,暗自忖道:千葉啊千葉,你不要那麼小女人氣好嗎?他們隻是同學而已……
千葉的善解人意讓淩風一陣感動,他終於下了決心,“雅晴,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嗯……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見麵談吧。我現在就過去,老地方見……”
“好的。”
淩風沒了收拾東西的心情,慢慢朝公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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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指的就是公園的亭子,淩風在亭子裏等了一會兒,很快便見到戴著白色寬簷帽,一身雪白連衣裙的莫雅晴挽著手提袋小跑著過來。看慣了莫雅晴平時時尚絢麗的衣服,忽見她這麼一身素雅的妝扮,他一時也看呆了。
跑到淩風麵前,莫雅晴彎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才伸手點了點淩風額頭,嫣然笑道:“呆子……看什麼呢……”
“看美……”淩風一句“看美女呢”差點說出口,他忙甩甩頭,沉著臉道:“沒看什麼……”
莫雅晴本以為淩風會和她調調笑,誰知他卻臨時改了口,她微微感到奇怪,呶呶嘴,撫順裙子在旁邊坐下,手提袋放在雙腿上,拉著淩風的手問:“怎麼突然就辭了餐廳那邊鋼琴師的工作呢?做得不是好好的嗎?”
淩風咬咬牙,抽回手道:“下學期就要實習了,到時候要專心學習和準備畢業找工作的事,沒什麼時間了。”
“那也不用急著現在就辭職呀。”
“這個暑假我有點事情,顧不過來。”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辭了就辭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對了,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
“嗯……”
“說吧,我聽著呢……”莫雅晴坐直了身子,麵帶微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淩風忽地不知道怎麼開口,剛才想好的說辭一下子全亂了。
莫雅晴等了會兒,微微躬下身,側臉湊到淩風麵前,看著他問:“怎麼了?一臉沉悶的樣子……”
“啊?有……有嗎?”淩風勉強地嗬嗬笑了兩聲,道:“要不還是你先說吧,你不是也有事嗎?”
“嗯!我昨天回去之後跟陳總通過電話,我問他你能不能也跟我一起去香港,進娛樂圈,他當時沒有給我回複,不過讓我先來問過你,說如果你想的話,他可以給你牽線。”說起這件事,莫雅晴顯得很是興奮。
淩風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這件事,愣了好久才拒絕道:“不了,那裏不適合我的。”其實陳林很早之前也跟他說過類似的事情,不過他當時就拒絕了,現在更是沒這份心思。
莫雅晴早就猜到淩風會拒絕,倒也沒有顯得太過失望,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答應,所以我想等我先去試試,打好一點基礎之後,再勸你跟我一起過去!到時候以你在音樂上的才華,肯定能紅的!”
淩風搖搖頭,“我不會去的……我說過,那裏不適合我……”
“為什麼?難道你就不想成為大家的偶像,讓大家尊敬你,崇拜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鋼琴練得那麼好,歌唱得那麼好,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練琴,唱歌,畫畫,遊戲,運動……各種各樣的,或許是有那麼一點虛榮心在裏麵,想得到大家的讚美和認同,但那是以前……現在我已經看淡了,隻是把這些方麵當成一些業餘愛好,也算是提升我個人能力、個人修養的一部分,並不是為了得到大家的追捧,成為所謂的明星。”
莫雅晴有些愕然。
淩風接著說道:“就跟讀書的目的一樣,現在很多人讀書隻是為了拿個文憑,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學不到東西,沒有真材實料,光有個大學本科、研究生、博士這樣的名頭,最終隻是騙人騙己……”見莫雅晴若有所悟,他歎了口氣,“雅晴,可能你現在也還是不能體會,但是我已經經曆過一些事情,所以……我現在隻想盡力守護我所愛的人以及如今那麼一點點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莫雅晴道:“讀書方麵的觀點我同意,可是你對生活的態度我並不讚同。我們還這麼年輕,如果現在就這麼消極麵對生活的話,又能取得什麼成就?沒有經曆過不平凡的生活,你又怎麼知道你不喜歡?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向往平凡?”
淩風搖搖頭,道:“蝴蝶煽動翅膀會在大洋彼岸引起一場可怕的颶風,如果這場颶風本身並不存在於當前這個曆史,那麼曆史就會用各種辦法在颶風形成前將這隻蝴蝶碾成粉碎……”
“我的數理成績向來不太好,想不通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隻想知道……你說的這些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淩風很想跟她說“我就是那隻有可能擾亂曆史的蝴蝶”,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失望地說道:“對你來說……確實沒有太大的關係……”
莫雅晴感覺他話裏有話,問了幾句,淩風卻低著頭一直沉默,弄得她心裏很不好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就這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她才擠出一絲微笑問道:“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淩風終於有了反應,猶豫了這麼久,他終於下了決心,抬起頭看著莫雅晴,一臉的平靜:“雅晴……我們……”
誰知未等他“分手吧”三個字說出來,莫雅晴忽然摟著他的脖子,熱烈地親吻著他。
淩風一怔,想推開她。不想伸出的右手剛好按在她胸前,那柔軟又有彈性的美妙觸感使他頭腦一熱,很快改變了初衷,揉捏起來,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攬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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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四周除了幾條連通小徑的方向外,均花草叢生,又有幾顆上了年齡的老樹擋著,遮擋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然而就在淩風身後不遠的青石鋪成的彎曲小徑上,千葉呆呆地看著亭中熱吻的二人,眼前漸漸浮起了水霧,轉身悄然離去。
一路上,留下點點淚痕,手中的塑料袋掉下,幾個鮮紅的西紅柿散落開來……
原來……喜歡什麼的……全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