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保護好他。’
‘我想要和他並肩而行。’
‘我想追上他,和他一起。’
……
錆兔在心裏許過很多的承諾,而他為了那個人,他也做到了大部分。
可是當他回頭去找那個被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時,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午夜夢回,總是夢見當年的場景,然後又被驚醒,渾身冷汗。
涼風吹過,透心的冷。
錆兔的思緒每每總是會回到那一天。那是他一生的噩夢……因為時間較近,竟然比他變成孤兒的那一晚還要清晰。
但是要複仇的對象已經死了,徒留憤怒與悔恨,還有對自己的無力。
眼淚順著他俊秀的臉龐緩緩流下,他卻仍舊是麵無表情的。仿佛眼淚裏凝聚了他所有的情緒,直到最後,眼淚幹了,他才扯出一個微微的笑。
隻有在月光下晶瑩到反光的淚水在昭示著他曾經哭過。
他的眼神隨著落下的樹葉一起下落,恍然間,竟好像回到了那人長眠的那天。
……
那時候,雖然艱難,但是所有的人都還活著。
那個人——現在光是提及他的姓名,都會讓錆兔痛徹心扉。盡管他臉上的笑容可能非常燦爛,可笑容下的悲傷,是無法撫平的。
但為了方便描述,還是稱其全名吧。
那個人……也就是光永和輝,他與他的刀劍們足夠努力,也成功的阻斷了鬼王的逃跑計劃。
但光永和輝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氣。
他的狐之助這次沒能聯係上時之政.府。也可以說,時之政府沒找到他們。
但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抱有希望,最後也不會賠進去一條性命——狐之助聽到了時之政.府的傳信,可是忽然遭遇了時空亂流,再一次斷開了。
而這次的斷開,就是天人永隔。
本來聽到一共能出陣二十四把刀劍的光永和輝當時心裏是十分開心的,可是突然,又失去了聯係……他失去了十八個準柱。
聽到消息的一瞬間,本來鬆了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悲鳴嶼行冥因為失去了視力,所以其他的感官都要強很多,他之前又拒絕了光永和輝在救主公之後的那個不用斑紋的提案,因此他現在在聽見了狐之助的話之後,毅然決然地開了斑紋。
光永和輝很敬重這個老大哥,所以他不想讓悲鳴嶼行冥開斑紋,他想要他活下去。
光永和輝做出了一個決定。
所有麵向悲鳴嶼行冥而去的攻擊,開著斑紋和通透世界的光永和輝都先一步擋了下來。
而沒能召喚剩下十八把刀劍,鬼王身上日之呼吸的氣息自然仍舊帶著,可是他身上的能量也沒有被吸取。
光永和輝知道,現在的情形真的很不樂觀。
可是啊,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過於努力而死,但是他打心底的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死去。
他們都是他珍貴的同伴,是除了中也之後,為數不多認可了他的。
不僅是因為實力,而且還包容了他的性格,還有錆兔,包容他的亂來。很多時候……就比如與錆兔一起遭遇了下弦的那次,他就沒有用出全力被發現了,可錆兔隻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錆兔包容他,喜歡他。他都知道。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許他去思考那些東西,他隻能更加努力,更加努力。
他的耳邊已經聽不見了別人的聲音。
現在的光永和輝,是全神貫注的。
因為他的行為,悲鳴嶼行冥意識到自己的斑紋開了是浪費。並且因為在戰鬥中,悲鳴嶼行冥沒有流下眼淚,可是他很悲傷。他知道光永和輝的實力正在大幅度的被消減。
他聽得到。他聽得到光永和輝的氣息不穩。
可是‘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這讓悲鳴嶼行冥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什麼譴責的話語。
更何況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又哪裏有時間、有機會、有多餘的力氣把這些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