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陽公主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昏倒沉入大海後,醒來卻跨越了茫茫大海中精準地抵達了疑似莎莎父親曾存在過的獠族部落處,哪怕她主動去詢問莎莎,後者也是搖頭回答不知,因為她也同樣是醒來後就出現在這裏了,這讓富陽公主不由懷疑......莫非是老師偷偷躲在暗中救了她?
如果這又是一個對她的考驗的話,她覺得不太靠譜,因為經過紫府宮被屠事件她已是明白那並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雖說不上嗜血,卻絕對是一個思維清奇的瘋子,至少在大多數人看來就是這樣。況且,這真是什麼考驗的話,在救了她後寧衍就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了。
那麼,假如不是寧衍救了她,又是誰救了她?這仍然是個謎。
待留在獠族部落的這段日子裏,養傷的同時,沒見識過太多外地風土民俗的她也慢慢見識到了這個部落的一些習俗,例如在部落嬰兒出生後,會放進水裏,如果浮上來沒死就會繼續養下去,並拔掉日後長出的一顆牙齒當作裝飾,沉下去被淹死的就淹死了,這種野蠻又不人道的習俗讓富陽公主頗有些毛骨悚然,但她也慢慢想明白了,這不僅是思維文化問題,更是環境問題,環境的惡劣不允許他們無法讓弱者存活下來,盡管“浮水”這種習俗有點無腦,畢竟這可能是個概率問題。
在聽聞了那疑似莎莎父親的存在後,她還特意拉著莎莎去見了疑似其父親的墓地,卻是驚奇地發現這個部落竟是豎棺埋葬,甚至還會以人頭來祭祀海神......
在聚會的時候,他們這些獠人也會擊銅鼓吹絲竹,盡管樂聲不咋地,卻是讓平時知曉雅樂之重的她見識到了粗狂隨意的音樂一麵。並且,他們還是將木屋建在樹上的,畢竟建在叢林地上的建築實在是太危險了,反倒是建在樹上減少了許多麵對著野獸的危險。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富陽公主確實見識增長,她本以為其他地方的人也跟中原人差不多,想不到差距如此之大。想及此處,她又不由想到,連南蠻此地的獠族都如此野蠻無禮,那如今侵占學習著北地的那群異族又到底是多麼可怖的一群家夥......
她禁不住歎息,又不明白高高在上的神靈們既然神通廣大卻不去拯救那些陷入在水深火熱中的北方人?
隨著日子逐漸過去,她因過度消耗法力的傷勢也慢慢好轉了起來,身子也能自由行動的,再過不久,已經能重新使用法術了,這讓她重新恢複了安全感,不至於待在這隨時讓她感到不安全的地方,盡管有莎莎這位“海神”保著她,獠族人們暫時對她也是熱情好客的,可或許是習俗、文化等截然不同的緣故,加之蟲蟻又多,她實在不喜歡這個地方。
既然那位疑似莎莎父親的人早就已經死去了,那她也知曉待留在這裏毫無意義,於是她生出了離開此地的想法,卻不知該如何跟莎莎去說。
她猶豫了一段時間,決定先向那位“族老”打探這附近地方的情報了。
“啊?你說離這最近的漢人都城?”
“哦,我想想......”
“好像叫番禺城什麼的?”
富陽公主忍不住問道:“幾年前被盧賊攻下的那個番禺城?”
便在數年前的元熙元年,盧循接任了孫恩的位置並南下攻下了番禺城作為根據地,同時又讓自己的妹夫徐道覆攻下了始興郡,兩人互相呼應並假裝向晉朝廷進攻,當時朝廷因處於內亂而不得不分封他們分別為逾州刺史和始興相。
番禺城起源卻也是極久,可以追溯到西漢南越國王趙佗那裏,隻是當時的番禺城是否就是後世的逾州市卻還是曆史界的一個爭論,因為當時漢武帝派兵攻下的南越都城似是被縱火燒掉了還有其他諸多因素,當然這是題外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