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辯論(1 / 2)

富陽公主驚訝於觀世音菩薩竟會自動尋上門來這件事,盡管寧衍是個剛讓她“親手”殺死了紫府宮上下的瘋子,可她也不免為他擔心了起來,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跟他的命運是息息相關的。

哪怕麵對著那佛門觀世音,已經開始在人間積聚起信仰來的觀世音菩薩,寧衍還是一貫以來的冷漠態度:“原來是觀音菩薩,不知尋我何事?”

富陽公主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於天際上熊熊燃燒的紫府宮......這貌似不需要明知故問了吧?

觀音菩薩雙手合十:“不知鏡施主可肯移步,隨貧僧來看些東西?”

寧衍仍然反應淡然,反倒是富陽公主隱隱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誰也不知這是不是什麼埋伏......不過話又說回來,佛門觀世音貌似並不需要耍這種惡劣手段吧,更別說是這種聽上去就像是陷阱的手段。

寧衍不答反問:“去哪?”

“不過是到貧僧的海上佛國看一看罷了。”

富陽公主聽了心想,這算是請君入甕麼?她本以為寧衍會一口拒絕,卻沒想到他竟是直接答應了下來:“觀世音之邀,深感榮幸,還望帶路。”

觀音菩薩嫣然噙笑:“貧僧感激鏡施主的信任。”

寧衍仍然不語。

緊接著,他們三人便隨著觀音菩薩越過了茫茫海洋,來到了一處憑空生出仿佛海市蜃樓般的陸地上來了。陸地上是有人居住著的,富陽公主沒見到這傳說中的海上佛國有什麼廟宇,竟是大多數是荒蕪的山林,而在山林之間住著一些人數稀少的村莊,又或是一家幾口的隱居生活,雖然日子清貧,但看得出他們生活十分幸福,不足為外人道也。

觀音菩薩帶著他們遊逛了一圈,於天上瞧瞧觀看了一遍地上這些人的生活後,便領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山上,此山不知何名,卻也是極其簡單,隻有洞、池、林等,他們停在了池邊,魚籃觀音雙手合十問道:“不知鏡施主如何看待此情此景?”

寧衍的回答也十分直接且不客氣:“巧偽!”

富陽公主當即便認出來了“巧偽”一詞了,此詞最早出自於《莊子.盜拓》,而且還是盜拓用來罵孔丘的話......

魚籃觀音不怒也不失禮,隻是微微笑道:“願聞其詳。”

寧衍冷冷地道:“他們之所以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無非是社會經濟被切割而無法聯係起來罷了,且自然經濟算得上是充足,由此人欲也受到了壓製,難以形成等級製社會,不過是巧偽的生活罷了。”

魚籃觀音仍然不怒:“難道鏡施主不覺得這般的生活也很好嗎?”

“我不否認,這樣無知愚昧的生活下幸福指數是很高的。”寧衍淡淡地道,“可觀世音菩薩,你能明白人欲是不同的麼?大多數人都甘願於庸庸碌碌的幸福,但總有些人期盼追求真理而舍棄無知的幸福,便說你吧,難道比起庸碌地度過一生,你不是更渴望解脫自我渡世人麼?”

“鏡施主所說倒是,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就不明白紫府宮大多數人也隻是想出世求道而不是惹上因果?錯不過是錯在紫府宮主一人身上罷了,何必將其他人牽連在內?”

富陽公主原本還因為魚籃觀音被辯駁得啞口無言而驚訝,沒想到此刻她終於露出了自己為寧衍設置已久的文字陷阱,這兩人莫非是在論辯?

寧衍沒有被魚籃觀音問得啞口無言,已久氣勢不減:“我自是知曉,可那又關我何事呢?我之所作所為皆契合天之道也。”

富陽公主聽得為他的厚顏無恥而震驚了,便聽到他繼續說了下去:“觀世音菩薩你可想過,紫府宮主修元神之法,手段神秘莫測,哪怕是你敢保證他就不會在其他弟子身上留下後手麼?我自以為會,加之此事必會跟紫府宮結下仇恨,還不如將因果了結於此。”

魚籃觀音緩緩地道:“那你又可知,天庭上仍有紫府宮飛升之後的仙官?”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在他們選擇飛升後他們就會注定受天條製約,在天條的製約下他們又能奈我如何?且紫府宮人才濟濟,紫府宮弟子們多也是後生,他們擁有更多的可能性,說不定以後就能有能力找我複仇了。”

“......鏡施主此話可真是說的理直氣壯啊,莫非鏡施主就沒有點憐憫心嗎?”

“不知觀世音菩薩對自秦始皇之後的帝國製度如何想法?”寧衍卻是不答反問,且突然問起了如此貌似跟話題不相關的問題,還沒等魚籃觀音有所回答,寧衍便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很佩服當時涉及了這將整個神州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統統聯係起來的帝國藍圖的士大夫們,因為這份帝國製度哪怕在當今天下海內外都是獨一份的,哪怕直到千年之後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以為這才是華夏民族得以延續千萬年而沒有中斷文明的原因,可我卻為此頗感到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