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輕輕笑了一下:"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力氣打贏他再說罷!"
我動了動腿,很悲摧地發現,我自己已經完全嚇得沒有力氣了……
"嗤~"安靜的病房裏,忽然傳來一聲類似於嘲笑的聲音,我透過孟祥往後坎一一
噢,太傷感了!溫樂再次捧腹指責我對暖媛說:"二哥,她實在是太搞笑了!真的,她是我從小到大見過的最有趣的人!太傻了,太逗了!"
我仰頭看這天花板,希望再次暈倒,為什麼我先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木有了?!
"安安,打完吊針以後,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孟祥打斷暖媛的話,扶我坐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幫我拔了針:"沒大事現在就回去吧。"
我木然地看著他,這個人……這個怎麼可以叫做人,他剛剛居然那樣拔針,我的手背還在往外冒血呢……
孟祥收到我深情的目光,回眸一笑,溫柔道:"放點血就能記住這個教訓。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看你以後還看恐怖片。"說完還順手拿著棉球重重地摁在了我的傷口上。
我呲著牙看他,在心裏默默地將他所有的親戚都問候了一遍,最後才好過了一些。
一起出了醫院,孟祥理都沒理暖媛他們,就直接攔了一輛車見我塞了進去,我不滿地扭扭身子,回頭特地對暖媛甜甜笑道:"我明天再找你們玩哈~"
說罷很得意地看著前麵的那位佳明,孟祥頭都不回:"明天就別想去完了,在我考研之前,你每個周末都要過來,補課。"
"為什麼……!"我嚎。
"你輔導員告訴我,你的五門主修掛了兩門,兩門選修都掛了。"他回頭對我笑笑,說:"你說,我要不要告訴我阿姨呢?"
"……"我點頭笑了,"其實我很聰明的,掛科完全是意外,更何況這隻是期中,不怕的,期末和以後都不會有類似情況發生。所以,就暫時不要告訴程老師吧?"
二十三章:回家?
他回過頭,不鳥我。我從後視鏡裏看他,卻發現他不知為何皺了眉。
我想了想,問:"是不是你出來沒帶錢啊?"
"什麼?"
"為什麼你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呢?不是因為沒帶錢嗎?抑或是…因為我又花了你的錢而苦惱?"我問,他僵了僵脖子,回頭一副恨不得一腳拍死我的樣子:"你什麼時候能用正常人的思想思考問題啊?!"
我縮了縮頭,看著窗外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呀?"
"回學校。"他淡定道。我在心裏誹腹,這才是最不正常的,佳明就是佳明,他總是會輕而易舉地想到法子整我!
"我才不回學校咧,那太可怕了!我不敢回去了!真子就在那裏,而且有好多……太恐怖了……"
"那你要去哪裏?"他耐著性子問。我愣了愣,脫口道:"去你家啊,"見他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繼續道,"怕什麼,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了不起你和淺語美眉睡床上,我睡地板呐……"
"噢…這樣啊,你倒是很寬宏大量嘛。"他淺淺一笑,風度翩翩道,我的小心肝兒輕輕地抖了抖,不敢再接話了。
好容易挨到了下車,好在佳明還是將我帶到了他的房子,否則我這幾天是絕對熬不過來的。
可是……暴風雨總還是要麵對的……!
我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兩眼呆呆地看著向我走來的豪仙,忙不迭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就算要死也得讓我知道理由啊,我自認為那些話都是我深思熟慮說出來的,沒有錯處啊!"
"沒有錯處?"他哼哼笑了,"那你怎麼證明我和淺語睡一張床?"
"這個……"我不爭氣地紅了紅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我也無法接話啊!你看,人家夫妻之間的那點事,我知道外人,怎麼好意思說三道四呢?
"怎麼不說話?嗯?"他用手不輕不重地彈樂一下我的額頭,我穩了穩身子,在心裏慶幸……貌似,佳明沒有聽懂吧?
"嘿嘿,我不想說了,就算說了也說不過你!"我撓頭笑了一下,又突然地想起了加耶子那極具特色的笑聲,心髒猛地抽了兩下,啥都不敢再說了。
一起到了他的小房子,我伸著腦袋往裏看了一下,生怕看到淺語美眉看到我時一副看到死人的樣子,問:"你怎麼又來了?"
不過幸好,她不在。我回頭對著孟祥嘻嘻一笑,說:"她不在~~"佳明挑眉:"你很希望她不在?"
我點點頭,又驀地紅透了臉,忙不迭道:"沒有沒有,她在不在,我沒有意見,沒有意見……"
他哼哼笑著進了屋,將鑰匙甩在桌子上,然後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幹淨地床單和被套給換了。我愣了愣,問:"為什麼要換啊?"
"怎麼,你不想換?"他勾唇笑了笑,薄薄的唇形成一條利落的弧線。我伸手遮住眼睛,臉龐又是溫熱的一片,神啊,總是喜歡和我開玩笑,比如,總是喜歡在我不想害羞的時候讓我羞愧欲死,讓我在不想花癡地時候居然對佳明狠狠花癡了一吧。
但,不蒸饅頭蒸口氣!我穩了穩身子,惡狠狠說:"是,就是不用換!"
他怔了一下,就一小下下,也足以讓我的心裏開滿了花。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他伸手推了一下眼鏡,無奈道:"可是很久沒換了,很髒了。你怎麼這麼邋遢啊。"這一句話無異於驚天一雷,我平生最討厭別人說我邋遢了!可是……
我默默地低頭自己換鞋,貌似那個"床單"話題並不是我挑起的。
"孟祥,你怎麼還在家啊,我還以為……"我抬頭,淺語推了一半的門就愣住了,隻是呆呆地看著我。我生怕她開口,於是連忙說:"不是我要來,是佳明非要我來的!"
"噢…嗬嗬……"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看著孟祥問:"是這樣嗎,孟祥?"
孟祥沒抬頭,輕輕應了一聲順手將床單丟進了洗衣機裏,回頭對淺語道:"你怎麼現在來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淺語怔著身子,站在門口不進來,就那麼看著孟祥不說話。我剛準備將鞋子塞在凳子下麵就被佳明發現了:"你很喜歡在充滿腳臭味的環境中吃東西?"
我搖搖頭,急忙將鞋子拿出來跑到窗台邊放下了。回頭看淺語,她還是在那裏愣著看孟祥,而孟祥,則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完全沒有發現。
我搓了搓手,跑到淺語勉強拉她,說:"美女姐姐,今天晚上我和你們住一起噢~~"
她扯了一下唇,抽回手:"孟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孟祥貌似這才發現她,他將洗衣機開到正常操作,回身說:"什麼什麼意思?"
淺語指著我:"她為什麼還在這裏?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孟祥在凳子上坐下,邊解鞋帶邊說:"你和她不是相處得挺好的,我在這裏,她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那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那是在你告訴我你根本不喜歡她的前提下!那是你隻是把她當成一種責任的前提下!那是……你根本就是在騙我!"
孟祥提著鞋子放到窗台上,和我的並在一起:"你今天怎麼了?"
我在一旁聽了一下,實在覺得不憤,於是在淺語開口之前問:"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說我才人孟祥的老婆,你隻是他的小蜜?!"
她回頭瞪了我一眼,說:"剛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蠻喜歡你的!可是現在,我看到你就覺得討厭!你為什麼要出現!憑什麼一直一直粘在他身邊,憑什麼讓他現在做什麼都把你放在第一位!"她也哭了,今年,宋靜安可能走桃花運,已經,有兩個女性因為我"搶了"她們的男朋友而哭泣了。
"……"她皺眉看著我,貌似很難受很不敢相信的樣子:"你難道自己都不會覺得羞恥嗎?"
"方淺語。"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孟祥忽然抬頭看著她,就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什麼都不說。
二十四章:拆婚
方淺語愣了一下,複又笑道:"怎麼?說也不能說了……"
"你太過分了。"我撇了撇嘴,細微的眼淚又重新蕩回了眼睛裏,讓別人說好討厭,讓別人都替我覺得羞愧,真的好難過呢。孟祥將眼睛摘下放在桌子上,繼續說:"你沒有資格說她什麼。她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說道。"
"所以呢?我就必須走開了嗎?因為你變心,從一開始的責任感變成了愛嗎?"方淺語說,透明的淚水一點點渲染她的臉頰,"你太過分了!一開始我聽信你的話,說她是你的責任,和你一樣照顧她、遷就她,所以結果呢?這就是你給我的後來?"
我的心寒了寒,下意識地看孟祥,他沒有看我,而是看方淺語,這讓我覺得,方淺語的那些話,不過是作為一個戀愛中的女人的猜測而已。
"方淺語,我沒有什麼需要解釋。你若今天要鬧出點什麼動靜,隨意。"
孟祥說完就沒有再理任何人,隻是回到電腦旁坐下。方淺語在一旁站了很久,我愣愣地看孟祥,他的顎線繃成了一條直線,特別可怕!
我咽了咽口水,剛準備開口,方淺語卻搶先開口了,她笑了一下,說:"想,今天是我想多了。"她小跑著趴在孟祥的背上,撒嬌地蹭來蹭去。
我愣了愣,又猛地咽了一下口水,一同咽下去的還有即將說出的話,隻能就那樣看著孟祥。
孟祥沒有任何反應,方淺語見此也隻是嘻嘻一笑,像初次見麵那般對我說:"安安,快坐下啊,別老站著!"
安安。好親熱的稱呼。
我愣在那裏,心裏猶如有一條不肯停歇的龍在翻騰,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我總是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快活。猶疑了一下,縱使皺緊了眉頭,也還是覺得無法平息心髒的不規律:"方淺語,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我總是給人好糊弄的感覺,所以,這次也該如此嗎?
"你說為了他所以才對我友善!剛才已經撕破了臉皮為何還要如此惺惺作假?我喜歡他,不願和任何人分享!"
我喜歡他,不願和任何人分享。
我想我是被門夾了腦袋才會說出這麼掉身價、這麼矯情的話,而且……我還犯了一個連上帝都不會原諒我的罪。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可是,人家孟祥和方淺語小倆口本來是可以和好的,還是硬生生被我的一句話給拆散了。方淺語走了那麼長時間,我的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她摔門而去的哄隆聲!
整個下午我都處於一種即將被暗殺的惶恐中,即使是臨別留言我都無法做,這讓我著實難過又傷心。可是,豪仙卻始終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多餘地動作也不做,一直就那麼坐在電腦旁寫規劃。
到下午六點鍾的時候,我終於"耐不住寂寞"了,磨磨蹭蹭挪到他旁邊,若有所指地問:"想想,你喜歡淺語美眉嗎?"
他怔了一下,放開電腦回頭眉飛色舞問:"你為什麼這樣問?"
我愣了一下,始終覺得他的笑類似於行將就木的人的回光返照,於是急忙拍馬屁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方美眉,但令你們分手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殺我~~"
他臉上的溫度一下子急降N度,冷笑道:"既然我那麼喜歡方淺語,你說你把她氣走了我還會放過你嗎?!"
我縮了縮腦袋,幹嚎道:"天地為鑒,靜安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他冷聲道,一副氣得不得了的樣子,我急忙捂住嘴巴,嗚嗚道:"那我去幫你把她找回來!"
"你……"他起身拉我的手,"看我不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可是……"我可憐巴巴道,"我沒有多說一個字,我多說了好多字,你不能割我舌頭!"
他嗤之以鼻,說:"歪曲。"我嘻嘻笑著蹭上前,討好道:"要不…我去幫你追回來?"
他斜眼看我,哼道:"好馬不吃回頭草,老牛時興吃嫩草,天涯何處無芳草!走都走了,還有什麼好追的!再說了,就憑你的能力,你能把她追回來麼?"
"……"==!
到這樣的時候,我最好選擇沉默,因為我知道,上帝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了,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而我…這個智商高得不是很明顯得孩子,永遠都不可能鬥得贏孟祥那個死佳明!就像白雪公主,永遠都不可能贏得了巫皇後,毒蘋果還是吃了,雖然,王子最後還是娶了!
我垂頭喪耳得站在一旁再也不敢說什麼了,話說,我最好還是什麼都不說,否則一個不小心把他得罪了,被他怒氣衝衝地趕出去就太不妙了!
好在佳明也覺得到了吃飯的時間,他將電腦關好,然後不計前嫌問:"你晚上要吃什麼?"
"這個……"所有的食物都從我的嘴巴裏過了一遍,我突然發現,好難抉擇哦,猶豫了又猶豫,我折中道:"還是吃中午的排骨吧,我中午覺得沒吃好?"
他怔了一下,穩了穩身子,吃驚道:"你中午一個人把所有的排骨都吃完了,你還說你沒有吃好?!"
?"我一個人全部吃完了?"太不可思議了吧,我完全沒印象呢!
他不說話,用一副類似於笑的表情看我。我咽了咽口水,說:"那……還不是怪你!我看到你就覺得沒有味口,什麼都吃不下!……"
"……"挑眉。
"……吃什麼都覺得味同嚼蠟,難受至極~"我急忙補充到。
他繼續挑了一下眉,貌似又很開心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去外麵吃牛肉麵吧。"
我小小地悲憤了一下,牛肉麵,想從前,靜安麻麻一直都那麼愛你,可是…當和全部是肉的排骨比起來,總是差很多,誰讓做麵的阿姨放那麼少的牛肉!
二十五章:安安
去麵館吃完牛肉麵以後就是八點多了,一海碗麵撐得我肚子圓圓的一點都不想動。我坐在凳子上,孟祥付完錢後在那裏等我,一直等了好一會兒,見我還沒過去,才回頭看,擰眉道:"你怎麼還在那裏坐著?回去了。"
我哼哼唧唧地在桌子上趴下來,小聲說:"不想動了,吃飽喝足就想睡覺了。"說罷就閉上了眼睛,腦袋一片漿糊,就像剛剛熱好的糊糊。
我昏著頭,孟祥拍了拍我的臉,聲音模模糊糊:"…快起來了,回家再睡……安安……"
安安。好溫柔的叫法。
貌似在我的記憶裏,死佳明很少叫我的名字。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程老師將我帶到他家,當時他爸媽都不在家,他一個人在家特別不修邊幅。我們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看過書本丟在地上到處都是,沙發上還有一大摞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試卷。我們好不容易在混亂中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玩電腦,見到程老師也隻是淡定一笑。
程老師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將那一大堆試卷拿到茶幾上,指著我對他說:"孟祥,這是靜安,我上次跟你提過的。"
他這才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問:"她就是宋靜安啊,怎麼和你形容的相差那麼多?"
我:"……!"常言不是說,大部分人初次見到陌生人都會將自己比較好的一麵展示給別人看嗎?可那個死佳明,在初次見麵的時候,怎麼就說出這麼……這麼讓我覺得不是很中聽的話?難道,他是那一小部分人中的一個?!
我撇著嘴不說話,程老師做勢打了一下孟祥:"你這個死孩子,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老樣子,說話總是不中聽!"說罷拉著我的手,繼續道:"靜安性格敏感,為人老實,你可不能這樣待她呀?我交待你要照顧好她的,可不能欺負了她!"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忍住就漏餡兒了:"程老師,你一直叨叨的孟祥就是這個佳明啊?!我不要!!"
程老師轉頭拍了拍我的手,語重心長道:"靜安你別緊張,孟祥是我侄子,我看著他長大的,一點都不壞。"
那個死佳明這才回頭看我,貌似突然很喜歡我似的,貌似我聽到的那句很欠扁的話隻是幻聽似的,貌似程老師和他僅僅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似的:"安安,我剛剛是說笑的。你就跟著我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語氣好得不得了,就像賣蘋果的巫皇後,然而,縱使我很小就聽程雨安跟大家將過白雪公主的故事,當時看著孟祥那風華絕代的笑容姿色,一個沒忍住,還是點了頭:"嗯,謝謝學長。"
就這樣,我被那個外白裏黑的佳明給騙到手了,可惡的更有,程老師對他特別放心,不管他說什麼都信他,一點什麼小事都會打電話來問東問西,緊張得不得了。
自從我偶然有一次在他麵前接了一個來自程老師的電話,他見我點頭哈腰怕得不得了,於是更加將我不當回事,大事小事都把我往腳底下踩,無聊就逗我玩玩,實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