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瑟驚愕地側頭看向君玖,發現他果真麵色僵直,試著想移動身體可卻怎麼都動不了!
這回君玖委實是被依暮雪給實實在在地惹怒了,低吼道:“你敢動傾瑟一根頭發本君定要你萬死不辭!”
“也要看你還有沒有那個本事”,依暮雪眯著眼睛睨了君玖一眼,下一刻手裏長鞭蜿蜒,飛身便朝傾瑟揚去!
隻消紫光一閃,那長鞭並未能如願招呼在傾瑟的身上。一個君玖被困住,可惜還有一個天帝!天帝周身仙氣大振,一字一句冷冰冰道:“那你也看看孤有沒有這個本事。”
摘雲頂揚起的風,有些涼卻也有些狂。依暮雪有些擔心,若是自己不好好兒地穩穩站著,隻怕要被那風給刮跑了去。
這摘雲頂沒有瑤池,亦沒有清水來養芙蕖。
可是這風裏,卻帶著一股淡淡幽幽的芙蕖花香,從天帝那邊吹過來。呼吸之間,依暮雪鼻子也酸了,揚臂猛地一扯將長鞭從天帝的手裏扯了出來,喃了一聲:“真是一群從不用心的笨蛋。”
淡淡的一句話語,隨著風飄遠了去。天帝聽得不真切,君玖亦同樣聽得不真切。唯有一人,是清清楚楚地聽進去了的。
寒生。
寒生極力瞠著雙目,看著依暮雪那抹妖嬈至極的身影在眼前跳動。依暮雪與天帝一戰,魔氣仙氣非凡,可惜寒生還是感覺到了依暮雪的力不從心,幾度被天帝打傷,可是她都還不罷休,費力地支撐著,一心想往傾瑟攻擊去!
傾瑟,自始至終,麵皮上都掛著一副喜聞樂見的笑。
(四)
“呐鳳夕,三萬年,我守著芙蕖花開,到頭來你卻還是認不得我麼。”
依暮雪半跪在地上,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碧玉台上。天帝的紫光向她劈天蓋地而來,隻需一招之間她即可斃命。
“司主——?!”寒生失聲破口大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依暮雪卻淺淺笑著,彎著唇角,看也不看天帝,輕輕說出那一句話。聲音纖細得就隻有天帝與依暮雪兩人能聽到。
那一瞬間,天帝神情驚愕,看到依暮雪麵上那再熟悉不過的淡定的神色時,立馬不由自主地收回了仙力,卻險些遭仙力反噬。
他剛想說話,依暮雪眼疾手快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製止了天帝。自她手腕上生出層層疊疊地魔藤,在天帝四周結下結界。
“傾……”天帝張了張口,情緒竟似十分激動。
“噓——”依暮雪食指豎於唇邊,妖嬈一笑,“早知道一句話就能擊敗天帝,三萬年之前這偌大的仙界說不定就是本尊的了。”
君玖愈加奮力地掙紮,企圖從那窮奇墨蘭的鉗製當中解脫出來。
傾瑟見君玖與天帝兩人已然無法再替她當著了,但依暮雪方才與天帝的打鬥中,受了極重的傷,哪裏還是她的對手。她便施施然抬手化出一柄長劍來,笑道:“就你這副模樣,還想殺了本司麼。本司不消用力,便可了解了你。”
依暮雪眯起眼,手裏的長鞭發出滋滋滋的聲響,清清淡淡道:“那你試試,看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殺了我自己。”
結果傾瑟毫無懸念地與依暮雪打了起來。傾瑟遊刃有餘,而依暮雪卻從未有過的激烈,仿佛要將她所有的力氣都傾注在這一架之上。
一旁的君玖死命地掙紮,眼裏的焦灼顯而易見。他不能讓傾瑟受傷,他不可讓她在自己的麵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正是憑著這麼一股子信念,他後來才衝破了窮奇墨蘭的枷鎖。隻可惜,卻晚了一步。
誰都曉得,幽冥司主本事頗大,對付一個早已傷痕累累的魔界妖女綽綽有餘。君玖雖焦躁,但看著依暮雪被傾瑟打得毫無還擊之力時,又鬆了一口氣。
而天帝,他卻看得眼花繚亂。憑他的能耐,要掙脫一個魔女下的結界亦是輕而易舉,可惜他分不清楚,傾瑟與依暮雪,到底誰是誰。
分不清楚,就動彈不得。
這一頭,傾瑟一腳踢飛了依暮雪,將她踢落在玉台上,到處皆是斑駁的血跡,在清透的碧玉色的襯托下尤顯得猙獰。
依暮雪如死了一般,倒了也就倒了,再也爬不起來。
傾瑟手握長劍,以劍身對準了依暮雪的身體,勾唇魅惑一笑:“遊戲結束了。”
寒生瞳孔猛縮,攥緊了瀾邪便驚恐道:“救她……快救她!”
瀾邪壓根沒反應過來,就隻見寒生倏地甩開了自己,朝地上的魔女飛身撲了過去!瀾邪就那般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幹脆的長劍由傾瑟甩袖而出,“咻——”地一聲,劃破空氣,穿透了寒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