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畫考慮周到恰中君玖所想,君玖便允了她去布置。
在傾瑟回幽冥境時,執畫似有什麼話要對傾瑟說,便替君玖送傾瑟出青丘。兩人一起站在祥雲上,執畫也早已經沒有了初初見到傾瑟時那種劍拔弩張的氣焰。
傾瑟便打笑道:“怎麼本司搶了你的神君,莫不是還想在這個時候搶回來。”
執畫看也不看傾瑟一眼,籲道:“往昔我覺得三界內的仙子們皆庸俗不堪,無一人能配得上我們神君。而今能配得上神君的也便隻有幽冥傾瑟一人。”隻有幽冥傾瑟一人讓執畫深感折服,讓執畫曉得傾瑟愛君玖遠比愛她自己要多出許多。
那是連她執畫都做不來的殘忍決絕。對自己的殘忍決絕。
傾瑟挑起唇角戲謔道:“那你是在向本司示好嗎。”
“執畫隻是希望神君能幸福。”執畫安沉道。
“放心,有本司在,你的神君定會很幸福。”出了青丘,傾瑟言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唯有執畫騰著祥雲往回走了幾步,複又停頓了下來轉身看著傾瑟的背影幽幽囈念道:“但願如此。”
(三)
就在傾瑟與君玖大婚的前三日,傾瑟一直以為在這之前她不會再見到天帝。可惜天帝還是來找了她。天帝派仙婢來幽冥境傳話,道是天帝欲往南海紫竹林去,想在那裏見到她。
彼時傾瑟正於幽冥宮內大殿上批閱折章,聞言抬起頭來放下手裏的筆,挑了挑眉梢淡定道:“天帝欲召見本司何須去南海,又恰逢本司與青丘君玖三日後大婚更不宜如此。爾等且去回稟天帝,本司即刻前往天庭,讓天帝無須再動身去南海了。”
兩隻仙婢應了聲“是”,便施施然離開了幽冥境。
當然誰都不知道,傾瑟不願天帝去南海紫竹林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紫竹林的神池裏還藏著一隻鳳凰。
前腳兩隻仙婢出了幽冥,片刻之後傾瑟便後腳跟了上來。她入了天庭徑直往瑤池那裏去,舉手投足都顯得那般輕車熟路悠然自得。
果然,聽聞仙婢所稟之後天帝未再固執地要去南海,而是安靜地在瑤池邊等著傾瑟。總算見得一襲黑衣裙角打眼角飄過,天帝急忙抬起頭來,在看見傾瑟之後清然的眉頭一舒竟有說不出的愁韻。
傾瑟向天帝行禮作揖,天帝忙托著傾瑟道:“還以為你再也不願意見孤了。”
傾瑟安靜道:“除非傾瑟不再是幽冥司主了,便可永不在天帝麵前露臉。”
清清淡淡的語氣使得天帝的眉頭冷不防又是一蹙:“你可是在怪孤?”
傾瑟抬了抬眼皮看見天帝那俊美無雙的麵皮,自心底裏生起一種賞心悅目之感來,便笑了笑道:“一切皆是我自願的何來怪你之說。”
天帝靠近了些傾瑟幾乎與她鼻尖對著鼻尖低著嗓音道:“那日你是受了孤的蠱惑才會心甘情願,這並非是真的自願。若當真是自願的,那為何你又要嫁與青丘君玖而不是嫁與孤呢。”
“既然是蠱惑……”傾瑟雙目幽深地看著天帝那一張一翕的薄唇,“能不能離我遠一些,不要再讓我記起你的味道再蠱惑我第二次。”
然此話未能讓天帝遠離傾瑟,反而他湊得更近了些沙啞道:“傾瑟,你可不可以不嫁給青丘君玖而是嫁給孤做孤的天後。”
(四)
傾瑟還不及說話,天帝靠近得唇瓣已然貼上了傾瑟的唇瓣,但未再有多餘的動作卻也恰恰阻止了傾瑟想要說的話。
天帝以為自己會被傾瑟所拒絕。傾瑟一向如此,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皆是分得清清楚楚毫不拖泥帶水。
若眼下親耳聽到傾瑟拒絕自己了,那麼天帝唯一能做的,便真的隻有三日後作為傾瑟與君玖仙婚的主婚人而坐在上座,看著她成為別人的人。
哪想令天帝欣喜萬分的是,傾瑟並未急著推開他,而是愣了半晌繼而緩緩低垂下眼簾。鼻息間的芙蕖花香愈加清晰了些,那是天帝捧著她的側臉正親吻著她的嘴角。
瑤池裏簾香幽動若有若無。一朵朵正綻得嫣然的芙蕖花縈繞著氤氳而柔美的霧氣。
不容拒絕,天帝打橫抱起傾瑟,隻消紫光淩空劃過便已消失不見。他道:“孤也自私,孤現在就想占有你。”
傾瑟在他懷裏妖嬈媚笑:“誰不自私。”
她要玩的遊戲索性就要一次性玩得更盡興。
於是天帝的寢宮內,兩具交疊的身影褪去一身華裳輾轉反側。輕紗簾帳時而飄拂襯出旖旎的輪廓。天帝每一次包含力量的律動都能讓身下之人和著呢喃隻為自己綻放。
隻是兩人想要的不一樣。
一個要的是情。而一個要的卻是力量與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