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刮到人臉上,像刀子一樣刺刺的疼著。
春風樓的後門處,破草席上正躺著個衣衫單薄,雙眼緊閉的女孩兒。
女孩剛挨了打,身上盡是傷,但臉卻是好的,看模樣約莫十四五歲,頗有幾分姿色。
“王媽媽,我閨女可還是個雛呢,你才給二兩銀子,這是不是有點少啊?”站在女孩身旁的婦人,皺著眉頭,有些不滿。
王媽媽捏著粉帕子,嬌笑一聲:“今年鬧饑荒,這二兩銀子,可不算低了。”
說著,她打量了眼女孩兒,問道:“怎麼看著她不動彈?該不會是被你打死了?”
李芳聞言,忙伸腳狠踹了下女孩,厲聲道:“小蹄子,快出個聲來聽聽。”
可被踹的女孩,卻連動都不動。
王媽媽臉色微變,看著李芳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這農婦,竟敢把女兒打死了賣給她?!
李芳也覺著這情形有點糟,她慌忙蹲下來,想去探這小蹄子的呼吸。
手放上去,感受著鼻息間微弱的呼吸聲,李芳猛地鬆了口氣。
“王媽媽,她沒死呢。”李芳抬起頭,站著道:“這賤蹄子就是偷懶,在睡著呢。”
確定了人沒死,王媽媽又瞅著這張臉,確實生的好,於是便叫了夥計,把人搬了走。
兩人一買一賣,誰都沒問過這女孩的意見。
也沒有誰發現,那女孩在被抬起的瞬間,驟然睜了眼,眼底滿是嗜血的冷意。
渾身都在劇痛的痛著,尤其是剛又被踹了一腳的地方……
溫沁緊攥著拳頭,腦海裏複雜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
她死了。
在手刃完害死自己父母的渣男賤女後,死於車禍!
可沒想到,在死後她沒下地獄,反而穿進了如今這具孱弱的身體裏。
回想著原主的記憶,還有剛才那樁買賣,溫沁一雙冷眸眯了起來。
這個父親亡故,被繼母霸占房子,並虐待了多年的懦弱原主,這回隻因發覺父親當年的死和繼母有關,被繼母察覺風聲後,便再次受到虐打。
在被活生生打死之際,原主發了毒願!她願下地獄喂惡鬼不求來生,隻求有人能替她報仇,並救下她可憐的幼弟!
這帶著滔天恨意的毒願,還真的引來了溫沁。
“砰——”
扛著溫沁的夥計,將她重重丟進柴房。
堅硬的地麵,硌的這瘦弱的身子更加難忍。
可溫沁卻沒有·一絲痛呼。
她身上捆著草繩,動彈不得。但她冰冷的眼底卻不見半點慌亂和驚懼。
“這娘們的臉蛋生的倒真好,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個恩客。”門口,夥計站著跟外頭的人調笑著道。
成串的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溫沁卻閉上眼睛,暗自調養生息,在沒穿到這具身體之前,她是有名的中醫。
師從一位隱退前輩,自小精通各種草藥,針灸。不管是治病,還是用毒,都是頂尖。
除了這些,師父還教了他一些吐納的法子,能快速讓虛弱的身體攢些精神氣。
不知過了多久。
破窗戶漏出濃墨的夜色。
那個買了她的王媽媽,推開柴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膀圓腰粗粗使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