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醫院,夜幕已臨,頭頂著漫天繁星,四周也開始變得寂靜,夏日的蟬鳴聲早已經遠去,秋日的夜晚總要比夏日的夜清涼上幾分,院外的桂花樹在陣陣秋風吹拂下,竟也下起了香雨,這秋景真是甜絲入夢。
冬雪神色慌張,左顧右盼的一路詢問著路過的宮女,眼神卻一直張望這遠處,這夜已入,自家的娘娘跟春桃卻遲遲未歸,皇上身邊的張公公早已派人來宮中知會,今夜皇上翻了貴妃的牌子,讓她侍寢。
可這鸞駕都要到他們承乾宮門口了,貴妃跟春桃還不見人影,急得她在宮門口來回踱步,思忖著一會兒該要怎麼應對。
派出去尋的幾個小侍衛都回來了,還是沒有尋到人,冬雪都快急哭了,竟然開始雙手合十拜起天上的星星來,嘴裏還念叨著幾句好聽的話。
下一秒蕭陌辰的鸞駕就出現在了承乾宮的拐角處,冬雪還在感歎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鳶月兩人也正好出現,春桃貪玩摘了幾捧桂花,弄得渾身的清香,她也因此著了涼,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
兩人瞧見了蕭陌辰的鸞駕,鳶月慌張得像個歸家晚了即將要被父母責罵的小孩,將手中的桂花一骨碌塞給了身邊的春桃,一路小跑迎了上去,正好趕上張公公放下車凳扶蕭陌辰下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啊嚏…”
話音剛落,一個憋了許久的噴嚏噴出,噴在了蕭陌辰的龍袍上,張公公哎喲一聲,趕緊從袖口中掏出手帕,就上手給蕭陌辰擦。
蕭陌辰擋開張公公的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鳶月披上,伸手將她發髻上掛著的幾朵桂花給撥弄下來,輕柔的撫上她冰涼的臉。
“愛妃這傷寒,竟要自己跑太醫院求藥,可見這太醫院失職,朕明日就將賞他們每人五大板子!”
“臣妾,臣妾是因藥理不明去太醫院求教的,還請皇上不要遷怒他人。”
鳶月此刻心中有些甜蜜又覺得無奈,蕭陌辰當真可以慣上北唐醋王第一名,整日與江天爭風吃醋,甚至恨不得招幾個女醫官進宮,都就在承乾宮伺候。
“好,外頭風大,進殿吧。”
俊朗的臉上有些怒意,漫不經心的的話語中還帶著微微酸,還是少讓她與江天這小子見麵,回回耍得油腔滑調,哄騙哄騙宮中小宮女就算了,連帶著他的貴妃也著了他的道,那小子是打量著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情分就如此肆意妄為嘛。
蕭陌辰越想越氣,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扯得鳶月的手微微吃痛、漲紅,察覺對方的反抗,他才反應過來。
進入內殿後,眾人皆退下,門口隻留下了幾個守夜的丫頭。
鳶月解下蕭陌辰的披風,才看清了屋內的陳設,玫瑰花瓣鋪了一路,延伸到屏風後麵的浴桶邊,屋內擺了很多燭火,把整個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明黃色的燭火散發著暖意,曖昧的氛圍瞬間就彌漫了整個內殿,一定是冬雪這丫頭幹的,看不出來她平時挺文靜的一個人,是從哪裏學來的這種布置。
“皇上,這、一定是冬雪那丫頭瞎擺的,臣妾、立馬讓她進來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