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在一旁托著腮,嘴裏塞著桌上的糕點,她在等鳶月梳洗。
鳶月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薔薇襦裙,梳了她往日最愛的追雲流星髻,發髻的尾端別著短尾的流蘇,這是蕭陌辰親手為她做的,他手藝不比工匠師傅做的精細,金絲纏線的地方銜接得有些粗糙,但卻是他熬了五六夜做出來的,所以她一直很珍惜。
兩人剛到宴席上,就見主位上的淑妃訕訕站起身,給鳶月行了禮。
“不知貴妃娘娘駕臨,嬪妾沒有安排合適娘娘的位置,可能要委屈娘娘坐在末位了。”
說罷,淑妃撒麼了一眼主位,擺出協理六宮的譜來,一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眼神傲視著眾人。
“本宮因身體微恙,躺了幾日,竟不知宮裏規矩變成這樣,妃位能居主位,而貴妃卻要與最末位的答應同坐,是北唐易改了宮規,還是妹妹目中容不下本宮,尊卑禮儀都忘了?罷了,今日本宮就教教妹妹規矩吧。”
鳶月也不慣著淑妃的囂張氣焰,徑直踩著她的腳背,將全身的體重都傾壓在踩淑妃的腳上,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主位上。
淑妃的臉都氣成了豬肝色,如今是她在協理六宮,這位置的安排自然是聽從她的,齊鳶月這個小浪蹄子大言不慚的跑到她舉辦的宴會上來不說,還讓她在眾妃嬪麵前難堪,讓她如何能咽下今日這口惡氣。
“來人,將淑妃帶下去,教教規矩吧。”
鳶月端坐在主位上,用寬大的衣袖,抿了一口茶水,斂眸掃了一下淑妃,今日不過略施小懲,畢竟她的宴席也不好鬧得太過難看,若是她乖乖出去聽聽幾句規矩,那今日搶位一事,便也作罷了,誰知她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就開始撒潑了。
她一推一踹的將帶她去學規矩的嬤嬤,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被踹的嬤嬤一個趔趄,往麗妃的小桌一撲,險些就要將麗妃的桌子給打翻,誰知麗妃用手運氣,將桌子一推,嬤嬤穩當的摔了一個大馬趴,她麵前的桌子安然無恙。
鳶月瞥見了方才麗妃情急之下的舉動,雖然她立馬就裝被嬤嬤撲倒到一旁,但手掌運氣的舉動還是被鳶月盡收眼底。
鳶月雖然入宮比麗妃晚了一些,但是關於麗妃的身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她自小寄養在嶺南的外祖母家中,老將軍為了曾尋師傅傳授她鞭法,她領悟力極高,不過十來歲鞭法功夫了得,對這掌法倒是一竅不通,但她方才慌亂中對桌子施展的掌法,這功力如此之快,看著不像是對掌法不通的樣子。
難怪昨日江天來複診之時,問了麗妃的身世,難道麗妃的天真浪漫跟呆呆笨笨,隻是她為了在後宮傾軋下活下去而披上的一層變色龍外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