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月自然是不信春桃說的什麼冤魂索命之談,她與那位公主無冤無仇,何來找她索命一說,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嘛。
無非是有人借著這位公主的名頭,在外嚇嚇她罷了。
她回憶著每次收到血淋淋的狗肢體的時候,那肢體身上的血肉都是緊實有質的,說明公主死後,仍然有人在替她豢養這幫狗群,所以狗長得不錯,看來得找個機會去冷宮看看了。
左右現在已經有了冷宮公主這條線索,就看江天那邊的花布情況查得如何了。
“娘娘,皇後身邊的秋韻姑姑來了。”
門口灑掃的宮女進來回稟,鳶月慌忙將桌上的骨頭包好,讓小太監收下去了,吩咐傳秋韻進來。
秋韻進了庭院,給鳶月見了禮,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匆忙拿著油紙包下去的小太監站,收斂了神情,隨即道明了自己的來意,說是傳太後懿旨,邀她鳳儀宮一敘。
太後自從知曉她懷有龍嗣後,除了每日托人送來的補品,傳召她宮內的起居官到仁壽宮彙報她每日的情況外,鮮少找她敘話,這突然作邀,還是在鳳儀宮,讓鳶月心裏開始有些犯嘀咕,但她還是應承下來,告知秋韻說自己整理梳妝完畢後,就過去。
秋韻走後,鳶月吩咐冬雪,若是她半個時辰後沒有回來,記得到崇政殿去求助蕭陌辰,讓他過來幫自己解解圍。
冬雪倒是沒有多問緣由,想必也是察覺到了鳶月的不安,言語中倒反多了一份擔憂,憑她在宮中浸淫多年,早些又曾伺候過已故的皇貴妃,這察覺觀色的本事比尋常人高出那麼一截,以前從未顯露,是皇貴妃曾告知她,這宮中生存不易,凡事都要靜而不言,言而不發,才能保全自己。
今日瞧著秋韻神色頗為怪異,鳶月自收留她在承乾宮中以來,待她極好,所以她才言語上多提醒了幾句,怕鳶月被人下了套。
鳶月稍作整理衣冠,淨過手後,就帶著春桃前往鳳儀宮去了。
剛走進廳內,就見皇後衣冠端正,妝容精致、麵色紅潤的坐在鳳椅上,在外人瞧著好像精神好了一些,但她一眼就看得出來,皇後精致妝容下那早已氣虛兩虧的慘淡麵容,怕是也就剩下幾日的光景了。
太後抱著一隻通體毛發黑得發亮的貓,修長的護甲劃過貓咪光潔順滑的毛發,身旁的嬤嬤端著幾本記事檔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在座的幾位妃嬪也都斂著神色,大氣不敢出,廳內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直到鳶月開口給皇後和太後見禮。
“臣妾給太後、皇後娘娘請安,太後、皇後娘娘萬安。”
太後也沒多說,讓身旁的嬤嬤將手中黃楊木托盤上的東西呈給鳶月。
嬤嬤托盤上有一本各宮領用物料和藥物的記檔,鳶月有些發愣,不明白太後此舉為何意。
“皇後,你尚在病中,切勿勞心費神,此事哀家今日就替你料理了吧。”
皇後微微頷首,道一句:勞太後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