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嬪的冊封禮因為一出鬧劇也就草草收場了,吉服上的火撲滅之時,她那張臉就像是從煤窯中錘煉出來似的,黢黑得連點肉色都看不到。
鳶月憋著笑,等離開了太和宮才敢放聲大笑起來,一想到淑嬪吉服著火時,她上躥下跳、四處在地上打滾的模樣,她就覺得特別解氣。
“娘娘,那千年蟾蜍那麼好的藥材,怎麼能說送就送了,真是枉費了娘娘一片好心不說,還讓淑嬪倒打一耙。”
春桃原不知道禮盒中裝的是什麼,淑嬪打開時,她也跟著被嚇了一跳,後麵聽了鳶月的解釋,知道那是上好的藥材,又惋惜起來,這麼好的東西,白白送出去了,他們家娘娘,也不知道給自己留點好。
鳶月捂著肚子,大笑:“假的,是本宮讓栓子在咱們宮內的小池塘裏撈的,哈哈哈......”
春桃才回過神來,想想也是,素日裏承乾宮的賞賜都是由她清點收入庫房的,未曾聽說收過什麼千年幹蟾蜍,現在卻憑空出現這麼一樣貴重的藥材,想來也不太可能是真的。
太和宮內綠袖擰幹浸過溫水的毛巾,遞給淑嬪擦掉臉上的黑灰。
淑嬪一把扯過,胡亂擦了幾下,越想著越覺得不對勁,鳶月剛送上幹蟾蜍沒多久,她的吉服就起火了,想來也是跟她脫不了幹係,冊封禮上她出了這麼大的洋相,這口氣她遲早要找齊鳶月給討回來。
這時有宮女前來詢問,今日冊封的賀禮作何處置,淑嬪想起了鳶月送的那兩隻幹蟾蜍,氣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毛巾一把砸到宮女的身上,憤憤的說:“扔了!特別是承乾宮送來的,給本宮扔得遠遠的!”
“是。”
庫房的宮女退下後,綠袖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毛巾,重新放回了臉盆中,打發人端走了。
“娘娘,何苦為了一份賀禮生氣,這貴妃出身小門小戶,這做派是粗鄙了些,她能有今日還不是仰仗著皇上的寵愛,論家世、才情,娘娘並不輸給貴妃,何苦不為自己爭上一爭,等娘娘將來有了子嗣,母憑子貴這前程定然是光明燦爛的。”
“你以為單憑一個男人的寵愛,就能讓你立足後宮?愚蠢,皇上若不是看在我們王家有從龍之功的份上,父親在官窯一案時,早就身首異處了,哪裏是貶官那麼簡單。況且,皇上又不是沉迷女色之人,這麼些年不過是為了維護朝堂的安穩,才時不時到後宮裝裝樣子罷了,所以子嗣求而不得,倒不如靠自己。”
綠袖所說的,淑嬪不是沒有斟酌過,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爭過寵,但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與其被動的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倒不如從自己身上努努力,雖然子嗣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但卻不是能解眼前局勢的唯一之選。
況且現在齊鳶月認了尚書侍郎為義父,那她身上便又是多了楊家這一重依仗,淑嬪也隻好暫時先依附皇後這棵大樹,韜光養晦才好一舉擊敗敵人。
“把父親從燕州送來那套上好的汝陽瓷包起來,送去鳳儀宮吧。”
午後見天氣晴好,鳶月讓栓子去弄了些木料,打算在院子裏裝一個秋千,等廊下的紫藤花一開,到時候將花藤搭個架子引到秋千架上,遮陰的同時,又可以在秋千架下聞到陣陣花香,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