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景這個十分真誠的詢問,太宰治的神情在那一瞬間變得十分嫌棄,而後他立刻嚴肅的回答,“不,我不是,我沒有,你想錯了。”

非常精準之否定三連。

千景覺得可能性也不大。雖然這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就像兩隻狐狸,但……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太相像了,反倒讓人無法將其二人當做父子看待。

甚至可以這麼說,與其說是父子,倒更像是師徒。

而千景剛才之所以那麼問,多少也是為了故意膈應一下麵前這個人。沒辦法,被針對了,他多少也要針對回去,正如之前在電梯前一樣。

聽到太宰的否定之後,千景敷衍的點了下頭,而後繼續吃飯。

太宰觀察了他一會,鳶色的眼睛略顯圓圓的,探頭瞧人的樣子倒是有點像貓,既安靜,卻又讓人忽視不得。

片刻之後,他忽然覺得無聊的歎了口氣,小聲嘟囔道,“哎,本來以為港口mafia少主會有意思一點,結果這麼快就變得無趣了。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找些樂趣吧。”

雖然聲音小,但假如不想讓千景聽到的話,他完全可以不說,由此可見太宰治此舉,擺明了就是要在千景臉上跳舞,一邊跳還一邊吆喝的那種。

麵對對方這種略顯幼稚的“挑釁”,千景一邊覺得無聊,一邊又忍不住被挑起了一點點的不服。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小少年而已。

於是千景第二次放下筷子,側身看向一邊的太宰治。

太宰歪了下頭,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但眼底卻微微亮了下,顯然是期待著千景能有何種反應的。

——更像好奇心強且作死的貓了。

千景開始跟他攀話題,“說起來,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想要跟太宰君探討。”他就像是拿著線團一樣,開始將毛線的一端仍在地上,企圖吸引太宰貓貓的注意。

太宰微微睜圓眼睛,“誒,是什麼事情?”

很好,太宰貓貓開始伸爪子去夠線頭了。

千景微微一笑,將之前赤司閑著沒事跟他探討的一個題目拿過來和太宰分享了。

“1有一艘船,名為忒休斯之船,假如有一天,這艘船上麵的一塊木頭壞了,船員們取來了一塊新的木板為其替換,那麼這個時候忒休斯之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太宰眯了眯眼睛,他看了一眼千景;雖然太宰偶爾有讀書,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沒有刻意去研讀哲學方麵的書籍,因此千景說的這個忒休斯悖論他並沒有特意了解過。

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對方剛剛說出的時候,就已經敏銳猜到了後麵的走向。

因此太宰唇邊的笑意就變得有些莫測了。

他回道:“我認為是。”

千景:“之後,船上的木頭仍然損壞著,船員們便不停的為船更替新的木板,於是船上下被替換了20,50,100,你認為,這些階段的忒休斯之船,還是原本的那艘船嗎?”

聽到後續的發展果然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太宰唇邊的笑意不變,而是反問千景,“那你的想法呢?”

太宰貓貓已經主動伸爪子在玩線頭了。

千景微微挑眉。“現在不是我在詢問你嗎,太宰君?”

太宰隻是對他一笑,無辜道:“可是,不是你說要跟我‘探討’嗎,少主?”

千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所喜歡的稱呼,但是被太宰這樣子喊出來,千景反倒有一種背後不太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