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折騰讓她力竭, 夏未涼睡了足足三個小時，身體才有所緩和。
眼皮張開，惺忪的瞳眸映著灰蒙蒙的屋子。
她緩緩眨了兩下眼, 疲倦消散的差不多, 才動作極輕地偏過頭。
去看霍翊。
天生白皮在黯淡裏惹她眼。
不需要光。
他就是光。
無人打擾, 她用眼睛去深描他的臉。
霍翊還在睡，濃密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圈暗影。
他其實也有點黑眼圈，不過顏色很淡, 也是因為他們離的這麼近, 她才窺見到一點瑕疵。
但絲毫不影響他什麼。
這人骨相太過優秀, 歲月拿他都好像沒有半點法子。半邊臉沾著枕, 給她看的那部分線條依舊利落精致。
她想伸手去碰，但後來忍住了。
公司最近遇上了些事，所以霍翊這陣子很忙，作息並不規律。
她每天早晨醒來時這人走了, 他晚上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帶著孩子睡下。
不過夜裏會弄出點動靜, 因為夏念月每天不跟她爸爸打個“招呼”是不會安穩的。
霍翊有一陣子都沒睡個好覺。
夏未涼想讓他多睡會兒, 連呼吸都拿捏著力度。
但她嗓子有點幹澀, 是用聲過度的情況。
不久之前, 霍翊非要聽她聲兒。
她開始並沒有乖乖配合他, 但後來招架不住，無心地, 卻從了他的念想。
現在很想喝水。
眼下，霍翊的手環著她腰身。
夏未涼也知道這人睡眠比較淺，之前她每回夜裏想起床去哄孩子，他都能覺察到，然後和她一起去。
所以, 動作稍稍不注意就會弄醒他。
夏未涼躡著手，輕輕掀開白被的一角，才剛撐起身子，覆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卻突然力度加大。
她被霍翊重新按進被窩裏。
“幹嘛？”霍翊此時說話帶著點鼻音。
音色略沉，摻雜倦意。
“去拿水。”夏未涼跟他解釋了句。
“拿水幹什麼？”霍翊又問。
他說話的時候，眼皮還是半眯的狀態，眉頭微蹙著，吐字也並不那麼清晰。
夏未涼一時搞不清這人到底醒沒醒。
但霍翊現在這副懵懵懂懂的
樣子有點乖。
“口渴。”她輕聲，又解釋了句。
“為什麼渴？”霍翊繼續問。扣在她腰側的手還又緊了些。
夏未涼吸了口氣，有些不耐煩，“你哪那麼多問題？”
這人最近天天給霍星繁念《十萬個為什麼》。
霍星繁聽沒聽懂她不知道，霍星繁他爹現在看上去倒像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霍翊掀開眼皮，慢悠悠地又開了口，“不能問啊？”
夏未涼一字一句道：“不能。”
“為什麼啊？”霍翊下巴微抬，看著她一臉使壞的笑。
夏未涼知道他存心不讓她去喝水，手心一陣癢癢，伸手就去拍他的臉。
她下手力道不重，都沒怎麼響。
說不清像是在生氣還是其他什麼的。
霍翊也讓她打，壓根就沒有躲避的念頭。
被打後還能笑的出來，儼然一副賤兮兮的死樣子。
他反正是打定主意不鬆手，就要跟夏未涼鬧騰。
跟三歲半的小孩一樣。
他眼眸落在夏未涼的唇上，聽出她現在說話聲音都變了樣。
倏地一樂，他幹的好事，還能不知道為什麼口渴麼。
夏未涼想掙開他的手，但她越動，他扣的越緊。
她抬眼瞪他：“鬆開。”
“不鬆。”霍翊跟她嬉皮笑臉。
兩人目光在暗沉裏碰上，跟劍拔弩張沾不上邊，甚至還裹著層曖昧。
他們剛剛是那樣親密。
此時也隻是夏未涼單方麵被霍翊惹出火氣。
霍翊看到她臉色不好看。
反正已經把人惹毛了，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上加大力度，直接把人放倒。
起身壓過，漆黑眼眸接上她的視線。
五指去按向她欲動的手。
夏未涼被他困住，動彈不得。
他不做人的眸光，在她身上一寸寸掃過。
從頭到腳。
多處留有他的印記。
眸光最後停在她的某處紅痕上，沉不見底。
“霍翊。”夏未涼咬牙喊他名字，怒氣將他從失神中拉回來。
霍翊移開視線，看向她眼，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怎麼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渴死，好換個人？”
夏未涼說完氣話，抬腳想踹他。
卻被他輕易識破。
霍翊被她的氣
話逗得直樂。
他小腿一抬，輕易擋住她的不安分。
笑鬧歸笑鬧，他到底還是收斂了些。
“那怎麼可能呢。”他身子又放低了些，唇貼著她耳垂低語，“喊聲‘老公好’。”
夏未涼不知道他怎麼還有臉說出這話來，臉偏向一邊，表示不會從他的願。
“喊一聲。”
霍翊臉抬起，拿自己鼻尖去蹭她的，也要她眼來看他。
“喊一聲，老公就去幫你拿。”他輕聲細語，誘哄似的。
夏未涼被他弄的動彈不得，嗓子也是幹的厲害。
視線與他重新接上，銜了許久，慢慢被他的溫柔蠱惑。
隻得喊。
喊完，霍翊卻像是不認賬，又拿她逗樂子，“老公哪裏好？”
夏未涼被他惹的沒了脾氣，耐著性子，有些潦草地敷衍了他一句，“哪裏都好成了吧。”
“哪裏最好？”霍翊樂的笑不停，卻仍不想放過她。
他得寸進尺。
困著人不讓動不算，還欲圖謀繼續廝磨。
夏未涼知道不能再慣著他，狠狠在他腰肢上掐了一把。
霍翊上半身沒穿衣服，把衣服套她身上了。
因為房間冷氣很足，怕她感冒。
沒有一片布料遮擋的腰被她狠弄了一下，霍翊冷不防地抽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