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暴雨如注,漆黑如幕。

“總裁,九點半有個酒會,現在七點多,趕過去還來得及。”白助理彙報接下來的行程。

陸淮生抬起眼眸,看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沉聲道:“雨天路滑,不用趕。”

白助理會意,“開慢點。”

司機正要放慢車速,可車前卻突然竄出一道白色影子——

“砰——”

隨著刺耳的碰撞刹車聲,那道白色影子一下子飛出去三米遠,這場變故讓車上三人始料未及。

“去看看。”陸淮生最先反應過來,眯起眸子,看向那道白色影子。

白助理回過神,剛準備下車,卻看見讓他此生難忘的一幕——

那道白色影子上以一種極其詭異扭曲的姿勢站了起來,濕漉漉的頭發一綹綹的貼著臉頰,隻見她顫巍巍的伸出手撥開頭發,露出了一張極其慘白的臉!

可那雙眼睛卻是亮得嚇人,幽幽的盯著車的方向......

司機一口氣沒厥過來,暈了個徹底,白助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閉上眼睛腿抖的不行,在心裏默念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陸淮生擰緊了眉頭,神色凝重,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更何況......

溫窈抹了把臉,看著不遠處的車,有些無語,眼底帶著淡淡的不屑,努了努嘴,拜托,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怎麼暈的暈,怕的怕,她有那麼嚇人嗎?

陸淮生一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白衣女人眼中的情緒是不屑???

鬼會有這麼靈活的表情嗎?

思及此,陸淮生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拿著車裏備著的傘下了車,溫窈見狀,撒丫子就跑,不過幾個瞬息,整個人就嗖的不見了。

開玩笑,她雖然從小在山上長大,但是又不是傻子,被那麼快的車速撞到,要是個普通人早一命嗚呼了,可自己卻好好的,這不奇怪嗎?要是被人發現,這可是個大麻煩!

而且,那車的慘狀她也看見了,要是對方讓她賠錢怎麼辦?

所以溫窈覺得,隻要自己跑得快,麻煩就追不上自己!

陸淮生撐著傘,長身玉立的站在雨中,看著溫窈消失不見的方向,狹長的眼眸中帶著沉思。

是巧合?

陸淮生微微側目,即使是見慣了風浪的他,此時看到凹進去的半個車頭,也忍不住有些錯愕。

剛剛那女的是難不成還是鋼筋鐵骨不成?

陸淮生垂下眼瞼,卻發現地上的水窪中躺著一根紅繩。

紅繩顏色鮮豔,是混著幾縷金線編織成的,簡樸中透出幾分輕奢的感覺。

陸淮生彎下腰,骨節分明的手觸碰到那根濕噠噠的紅繩的瞬間。

一股暖流順著陸淮生的指尖湧入他的四經八脈,又轉瞬不見。

陸淮生一頓,片刻後,修長的手指將紅繩神撿起,微微用力將水分攥幹,他看著躺在掌心的紅繩,眼中若有所思。

而後把紅繩放在了西裝口袋裏,目光回到半凹的車頭上,嘴角微抽。

——

而另一邊的溫窈狂奔了十幾公裏,可算到了有人煙的地。

溫窈找了個屋簷躲雨,又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看了看,確認把陸淮生連人帶車遠遠的甩在後麵之後,溫窈才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