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輕便能隨身攜帶的,全都搜羅來帶上了。
顧妮兒甚至敢說,那是自己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多的好東西。
可那些東西最後到底是沒能保住,因為她娘在逃命的過程中不得已丟了很多,最後輾轉留下的隻有一張價值百兩的銀票。
跟孤注一擲換來的終身富貴相比,區區一百兩又怎會值得讓人甘心?
然後哪怕是逃出生天回到了鄉下安穩度日,顧老太的心裏也總是懊悔惦記著當年被迫丟下的那些東西,把所有的恨意都轉移到了繈褓中的孩童身上。
顧妮兒抬起手狠狠擦去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低著頭說:“她其實壓根就沒多看重自己的孩子,鄉下人生的娃,命不比一根草高貴,死了就是死了,眼淚都抹不足兩日。”
“主動提出換孩子,想的是一個不見得能養大的娃子換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值了,可誰能想到她想要的富貴沒能到手,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去養別人的孩子。”
“她一開始對顧瑀還是不錯的,沒事兒的時候總是念叨,等京城裏的事兒定下了,那肯定會來人接顧瑀回去,那她的指望就不算落空,可她一等就等了很多年,直到她托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跟她說,顧瑀的母親多年前就沒了,她再也等不到來接顧瑀的人了……”
所有的貪心起初掩飾在了對權勢的恐懼之下。
可要是再沒了恐懼呢?
貪心的人就會變得肆無忌憚。
無法再從顧瑀的母親身上獲取好處,她就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了顧瑀,一點兒一點兒地壓榨顧瑀身上所有能榨出油的地方。
她甚至恨不得顧瑀馬上就去死。
可出人意料的是,顧瑀活下來了,活得好好的。
來找他的人也到了,可畫麵卻是跟顧老太幻想中截然不同的……
顧妮兒沒心去幫顧老太辯解什麼,隻是在顧明和左峰逐漸陰沉到了極致的目光中輕輕地說:“我還知道一件事兒。”
“我娘幾年前借口說是去婆家看我,實際上她背著所有人出了一趟遠門,她去了京城。”
所有人都在說顧妮兒好福氣,懷上孩子娘家老娘就不辭辛苦地跑去照看了她好幾個月,生怕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可隻有顧妮兒和顧老太自己知道,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左峰目光如刀地盯著顧妮兒,蹙眉說:“她去京城做什麼?”
若是顧老太有心想給顧家報信,又或者是換個地方透風,那怎麼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左峰和顧明都想到了一處。
難不成是相府中的相爺刻意隱瞞了消息?
可顧妮兒卻在他們二人的注視下搖頭苦笑,低低地說:“我起先不知道她去做什麼,直到她狂喜萬分地趕回來,跟我說那個孩子很像她,而且她的孩子富貴得很,來日肯定能帶她過好日子。”
顧老太去悄悄地見了被替換到相府的那個孩子,對多年來自己的言而無信無半點悔恨,甚至還很得意。
因為她的孩子出身低賤,卻因一場意外陰差陽錯地成為了相府的少爺,在京城過著堆金砌玉的好日子。
可那個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耗去了性命才生下的孩子,卻隻能活在鄉下,在一堆見不得光的下九流的混子中艱難活命。
這種明顯的落差讓她感到了極致的愉快,也讓她不可自控地開始幻想自己來日靠著那個孩子獲得登天富貴的將來。
兩個孩子的偷天換日,一場多年前的舊事陰謀。
所有的一切都在顧妮兒斷斷續續的述說中逐漸揭開了最表麵上的那層迷霧。
顧老太不無辜。
一點兒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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