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段時間裏，從那個噩耗傳來至今，貝琳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多少次做夢夢到過這樣類似的場景了。
他隻要說一句回來了，或者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張開手，她就一定會飛奔過去。
可總是要落空……
每每她感覺她就快要碰到他的時候，他就會毫無征兆的消散在眼前。
於是，希望總是一次又一次落空。
所以這時，哪怕眼前這個夢，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來的更真實，貝琳也隻是轉過身，過後就不敢動了。
或許，這樣反而能看得他久一些……
可是她站著不動，他反倒往這邊過來了。
本來也沒隔多遠，林衍笙長腿邁幾下，人就已經到了她跟前。
於是他整個人都變得更真實起來。
這又是什麼新型詐騙夢境？
貝琳眨眨眼，甚至還在他再次朝她伸手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這次換林衍笙愣住。
“琳寶？”
“你怎麼還不消失？”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也同樣都透著一些不解。
一個疑惑對方的反應。
一個疑惑自己這個一反常態的‘夢’。
過後再次雙雙靜止在那。
直到……
貝琳被心底的疑惑給淹沒，到底還是伸出手去，然後掌心小心翼翼的貼上他的側臉。
有溫度！
他也依舊沒消失……
貝琳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另一隻手也伸出去，這次甚至還在他另一側臉頰上捏了捏。
這觸感過於真實……
和以往所有的夢都不一樣。
“我真的是在做夢嗎？”貝琳盯著他看，就這麼把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明白過來她見到他之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林衍笙眼底閃過心疼。
而後貝琳一側手腕被他抓住，握緊，跟她解釋，“琳寶，你現在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了。”
不是夢？
貝琳又低頭，確認他腳底有影子。
也不是碰上了大白天撞鬼的事兒……
直到這時，她才回魂似的，有了一些許的真實感。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期盼他能回來。
貝琳視線重新落回他臉上，想再仔仔細細的看看他，可未能如願就已經紅了雙眼，視線一下模糊開去。
是不是所有重逢都是這樣？
萬分高興，繼而惶惶不安。
怕又被丟下，怕白日冗長，也怕漫漫長夜，最怕期待次次落空。
眼淚就這樣砸下來，林衍笙還來不及給她擦掉，她就已經整個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了他。
好像隻有這樣，她才能確認他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貝琳臉埋在他胸口哭了很久。
這個過程，抱著他的手，也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
“你去哪了？”
自他胸口傳出的聲音悶沉，哭腔濃重，委屈更是數不盡的，“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了？”
她始終相信他會回來，可看不到盡頭的等待叫人麻木。
現在回過頭去想，自己好像一團行屍走肉。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林衍笙掌心在她後背輕拍著安撫，說話時嗓音裏的愧疚一點也藏不住，“抱歉琳寶，讓你久等了。”
貝琳要的才不是這一聲抱歉。
可這時想說的太多，真張開嘴，倒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事實上，林衍笙也不想隻用一句抱歉就揭過這段時間的事兒。
稍稍整理好思緒，正要開口——
“爸爸！”
充滿驚喜的稚嫩童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原本要說的話。
林貝貝本來是想看看媽媽從醫院回來沒有，結果遠遠看見兩個人在她家門口抱在一起。
走近一看，竟然是爸爸回來了！
小姑娘腳下一個衝刺，直接從側麵抱住爸爸的腿，蹭了蹭，有點不滿的埋怨，“爸爸你怎麼才回來？！”
小朋友哪裏懂什麼生離死別，林家人不會和她說那些，貝琳在她麵前也會收斂著情緒盡可能的不讓她察覺。
所以在林貝貝看來，爸爸這段時間沒在，隻是出了一個很長的差。
反正爸爸經常要出差，她都差不多習慣了。
隻一個照麵，林衍笙就發現林貝貝比之前活潑了很多。
雖然他早知林貝貝如今已經不再懼怕貝琳，可這時親眼瞧見女兒的改變，林衍笙還是覺得驚喜萬分。
林衍笙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林貝貝的頭，小姑娘也主動用腦袋蹭了蹭他掌心。
父女重逢，林貝貝倒是沒哭。
因為她還記掛著另一件事！
“爸爸，過年的時候媽媽給我包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紅包，我現在給你拜年，你會把紅包補給我嗎？”
說著，根本不給爸爸拒絕的機會，林貝貝直接朝林衍笙作了個揖，開始拜年，“爸爸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快快拿來~”
林衍笙：“……”
年都過完快兩個月了，她這年拜的夠晚，也夠強買強賣。
從前還沒發現，這小不點還是個財迷。
“新年快樂。”甭管是不是新年，林衍笙壓製住微抽的嘴角，十分配合的跟女兒互說了幾句吉祥話，“不過紅包爸爸這會沒帶在身上，等下補給你？”
有就成。
林貝貝用力點頭，“爸爸最好了！”
林衍笙：“……”
“難道媽媽沒有爸爸好？”從聽見林貝貝給林衍笙拜年開始，貝琳的眼淚就有些收住了。
這會眼淚完全止住了，貝琳就著他衣服上還幹著的地方擦了擦臉，轉而去女兒那裏爭風吃醋去了。
林貝貝個小機靈鬼，聽見這個問題，立馬就改口了，“媽媽也最好，爸爸和媽媽一樣好！”
貝琳也她一眼，“那等下媽媽要是再給你個紅包，是不是就比爸爸好了？”
還可以這樣？
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林貝貝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這反應……
小財迷無疑了！
“那爸爸你要不要給我兩個紅包？”林貝貝沒有一口應下媽媽的話，反而和爸爸商量起來，“這樣你就又和媽媽一樣好了！”
林衍笙：“……”
貝琳：“……”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覺得這排名不爭也罷。
不過進門後，林衍笙還是第一時間給林貝貝補了個過年紅包，厚厚一個，裏麵那一疊票子夠數數還沒能數到一百的小財迷消磨一陣子時間了。
林貝貝就這麼被自己親爹給打發了，抱著爸爸剛給的紅包，又從小櫃子裏翻出過年時收到的好幾個紅包，兩眼放光的自己和自己玩兒起了數錢遊戲。
林衍笙看她數了會錢，發現她壓根沒空理她好久不見的老父親，小騙子那個媽媽最好還是爸爸最好的排名壓根不作數，行動擺在這裏，爹媽都沒錢重要。
他搖搖頭，也沒什麼留戀的轉身找貝琳去了。
反正，父女情主打一個塑料。
貝琳人在樓下。
林衍笙給林貝貝發新年紅包的時候，她進了廚房。
畢竟已經到了晚飯的點，林貝貝再財迷也得吃飯。
隻是貝琳在冰箱前已經站了好一會了，裏麵食材被她翻來覆去的，卻始終沒有決定好，晚飯究竟要做什麼。
林衍笙在廚房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冰箱前發呆。
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像是被誰定住了一樣。
“是不是準備做晚飯？”
林衍笙走上前去，“方阿姨怎麼沒在？”
貝琳這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她扭頭看他一眼，皺了皺眉，沒說話。
“怎麼了？”林衍笙察覺她的情緒不太對。
貝琳又看了他一眼，神色譏誚，“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明知故問了？”
三個問題，三個全是。
“這個時間我不做晚飯，難道要做早飯？方阿姨為什麼沒在你是真的不知道？”
至於她怎麼了……
貝琳碰一聲關上冰箱，心底壓製不住的委屈和憤怒這時幾乎被放大到極致，“林衍笙，這樣耍著我玩兒很有趣是麼？”
他沒有死。
當真沒有。
這和她這段時間以來，心底所堅信的一樣。
可堅信是一回事。
這不代表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日子就好過。
今天他出現之前，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確切的答案，所以這過程中煎熬是真，擔驚受怕也是真，更不要說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
個中滋味可想而知。
“抱歉琳寶，當時情況確實有些複雜。”
林衍笙將她所有反應收進眼底，一時心疼至極，“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日子很不好過，隻是當時事發突然，遊艇爆炸是真的，我也確實在爆炸中受了些傷，甚至昏迷了一些天，等我醒來得知自己‘去世’的消息，就決定將計就計，其實我出現過，盛錦的雪人是我堆的，還有那個蛋糕……所以我以為你知道。”
以及堆雪人那天，她打來的電話。
他雖然沒有接，但卻把手機開機了……
雪人和蛋糕，這些話，貝琳在聽見他說到受傷兩個字的時候，其實就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傷哪了？”
貝琳觀察了下，他臉上無傷，就下意識去掀他衣服，想看看他身上。
隻是手剛碰到他衣擺，就被按住了手。
“琳寶，在廚房是不是不大好？”男人低頭看她，眼神調侃聲音低沉。
貝琳明明擔心的不行，可愣是瞬間被他帶偏。
她單純想看傷。
結果他的眼神讓人不多想都難。
貝琳一陣無語，忍住朝他翻白眼的衝動，皮笑肉不笑的對上那雙黑眸，“有什麼不好的？廚房多刺激啊，你別不是不行吧？”
不行？
聽著這分明意有所指帶著挑釁的倆字，林衍笙黑眸緩緩眯了下，“你看我像不行的樣子？”
“行就別廢話，快點把衣服脫掉！”
對話越來越不對勁。
但貝琳真沒那個意思，隻是她懷疑這人故意轉移話題，怕給她看上身上的傷。
怕的話，就代表真的傷的很重。
可饒是如此，貝琳還是沒想到，林衍笙會脫…衣服脫得那麼快。
早春天氣漸漸轉暖，但整體還是冷的。
室內暖氣充足，他進門後就脫了外套，這時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套頭薄毛衣，脫起來就十分的方便。
毛衣裏邊是件白色背心，脫掉也就是順手的事兒。
也就是說，前後不過幾秒鍾，這人就直接在廚房裏光膀子了。
男人肌肉緊實脫…衣有肉。
貝琳發誓，叫他脫…衣服是真的隻想看看傷，這種情況下她是真沒什麼別的心思。
但這會……
好吧，視覺衝擊擺在這裏，眼睛幾乎有些挪不開，她承認自己是有點兒……饞了。
“還滿意麼？”
林衍笙這麼問一句，頓了頓，又補問一句，“褲子要脫麼？”
“脫……呸！”
貝琳嘴裏那個字脫口而出，半道改口時，差點閃了舌頭，“你正經點，難道你下麵也有傷？”
說著，視線又迅速在他身前掃過，倒是沒看見什麼明顯的外傷，至於肚子上半指長的傷口那是舊傷，之前就有。
貝琳皺了皺眉，往他身後繞。
可步子才跨開，就被他按住了肩膀，“你確定不要用我把褲子脫了？而且有些傷，光靠眼睛看可看不出來。”
貝琳：“……”
眼睛看不出來的傷是什麼，貝琳直接……秒懂。
“看傷就看傷，你開什麼車？”
貝琳迅速壓下一腦袋不可描述，抬頭瞪他。
林衍笙神色無辜，“抱歉，沒忍住。”
嗬。
他還是真是光明正大。
貝琳差點和他掰扯，但又驚覺自己好像著了他的道。
“林衍笙，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剛讓他脫yi服的時候明明那麼爽快，怎麼她準備看看他後背的時候，整個人就被他給按住了？
貝琳覺得很不對勁。
林衍笙剛要否認，她已經抓住他的手，趁機繞到了他背後。
然後貝琳就知道，他剛剛為什麼要按住她了。
他肩胛骨那裏多了塊巴掌大的燒傷傷痕，除此之外還遍布著很多大小形狀不一的疤痕。
此刻，這些疤痕無一不在告訴貝琳，他確實經曆過一場很嚴重的爆炸。
去年他‘去世’的消息傳出到現在，過去已經快小半年了。
現在看見他後背這些疤痕仍覺得有些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剛受傷時，他這後背得是怎樣一片血肉模糊。
貝琳伸手動作很輕的碰了碰他肩胛骨那裏的燒傷，眼底不受控的開始發燙。
但是不對……
冷不防想起什麼，貝琳又繞回去，“你剛說你昏迷了一些天，但你背上的傷就算讓人昏迷，應該也隻是短時間的昏迷，林衍笙，你當時還受了別的傷是不是？”
當然，她說的別的，跟不久前他不正經‘開車’說的那傷也不是同一個。
能讓人昏迷一些天的傷，恐怕要比他後背那些……嚴重的多！
貝琳目光審視，一時除了後背那些，卻也看不出別的什麼。
總不能真讓他把褲子脫了。
而且她也沒覺得他那個傷會在腰往下的地方。
“那我把褲子脫了你看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林衍笙再次提議。
說著，手指已經搭上皮帶鎖扣。
貝琳：“……”
她深吸口氣，給他一個涼涼的眼神，“你再這樣不老實，剛剛沒算完那筆賬，我不介意等下翻倍和你算。”
真那樣，那可真就好不了了。
一貫隻有林衍笙威脅別人的份兒，被威脅也就在她這。
偏偏她的這些話，他還真不敢不在乎。
沉默片刻，林衍笙沒忍住歎了口氣，一時瞧她的眼神無奈至極，“真想知道？”
“廢話！”貝琳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態度也是十分堅持。
見狀，林衍笙隻能微微彎下腰來，而後低頭，手指在腦袋上指了個大概的位置給她，“當時做了個開顱手術，手術差點兒失敗。”
差點兒？
他語氣很是輕鬆，可貝琳聽著卻是一陣揪心。
如果不是萬分凶險，他又怎麼可能陷入昏迷？
貝琳盯著他手指的那個方向瞧了許久，過程中呼吸分外沉重。
其實這樣也看不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開顱時剃掉的頭發早就長出來了，哪怕他頭發不長，蓋住術後留下的疤痕卻也是足夠的了。
好一會過去，在林衍笙準備抬頭直起身體的時候，貝琳才終於鼓起勇氣似的，抬手撥開濃密的黑色短發。
很快，一個半圓的術後疤痕暴露在貝琳視線中。
那疤痕幾乎占據了半個腦袋。
哪怕這麼久過去，疤痕顏色已經淡化的和周圍皮膚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手指觸摸之下，還是能摸到清晰的凸起。
貝琳突然想到外婆，長時間昏迷之中，身邊是有人陪伴等著她醒來的，而他昏迷的那段時間，是不是隻有自己孤零零躺在病床上？
“這小半年，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在這之前，貝琳隻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過得煎熬，可現在看來，他這段時間也未必過得就好。
林衍笙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貼在他頭皮上的手挪開，而後站住身體，不讓她再去看那道疤。
“都已經過去了。”
林衍笙朝她扯出個盡可能輕鬆的笑容來，“琳寶，往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往後……
貝琳這時不可能有心情去暢想往後，但現在他回來了，她心底就認同這句一切都會好起來。
“所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貝琳現在更想弄清楚過去這段時間他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林衍笙，你要是還想跟我有以後，那你就把這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我聽。”
林衍笙當然想跟她有以後，也隻想跟她有以後。
不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她現在不算冷靜。
“先吃飯？”
林衍笙試著和她商量，“等吃完飯我再和你說？”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
要是隻有他們倆，貝琳肯定不同意先吃飯，反正隻要先把話說清楚餓一會肯定沒什麼。
但還有林貝貝……
小財迷雖然這會還沉浸在金錢的海洋裏，卻也還是個在長身體的小孩子，一日三餐除非遇到特殊情況，不然肯定得按時吃。
所以貝琳同意了晚飯後再說的事兒，“叫外賣吧。”
她這會不可能還有心情做飯。
不然那會也不會把冰箱裏的東西翻成那樣，卻還是沒有決定好要做什麼。
“我來做。”
林衍笙迅速穿好衣服，按著她肩膀，把她推到了廚房外，“你去看看林貝貝數錢數的怎麼樣了，等下飯好了，我叫你們。”
說著，自個兒又進了廚房。
貝琳在廚房外站了會，見他已經從冰箱裏拿出幾樣食材來，顯然是想好做什麼了，就也沒再提點外賣的事兒，這才上樓去找林貝貝了。
林衍笙動作很快，林貝貝都還沒數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少錢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晚飯給做好了。
四菜一湯，葷素搭配並不敷衍，連賣相也都是不錯的。
“哇~今天是爸爸做飯呀？”
坐下後，林貝貝看著剛摘掉圍裙的爸爸，一臉驚喜，“那我今天要吃這麼大——的一碗飯！”
說話時她伸手比了個表示大的動作，那小模樣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這麼大——的一碗飯吃下去，你的胃會爆炸！”
見狀，貝琳直接一盆冷水潑過去，“還有，媽媽做飯的時候你怎麼沒有要求吃這麼大——的一碗飯？”
貝琳學著她誇張的語氣，佯裝生氣。
“啊哦~”
林貝貝求救的看向爸爸，“媽媽吃醋了！爸爸你快幫我哄哄！”
貝琳：“……”
給她能的。
還學會找外援了……
無論貝琳還是林衍笙，對女兒寵歸寵，卻不可能縱著她浪費糧食。
那麼大——的一碗飯，林貝貝肯定沒那個肚子吃，貝琳按照她平時的飯量給她盛了碗米飯，又給她夾菜，“快點吃，吃完就去洗澡睡覺，或者繼續數錢也行。”
林貝貝埋頭炫了口棗泥年糕，一邊嚼一邊做出個‘我懂’的滑稽表情，然後口齒不清的接她媽媽的話，“你們四不四要去過……二能世界？那我趕快呲，不給你們當電燈泡！”
一邊說，一邊還往嘴裏塞了口飯。
貝琳：“……”
林衍笙：“……”
“你不要著急，慢點吃。”
林衍笙再次詫異於這段時間以來女兒的變化，就連詞彙量都豐富了很多，但到底還是怕她噎著，“先把嘴裏的吃完，再繼續吃別的，爸爸雖然很想跟媽媽過二人世界，但吃飯的時候看可以先過三人世界。”
說著，林衍笙抬手將女兒嘴角沾著的米粒給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