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當年(2 / 3)

和她相處半個月時,周晚玉在醫院的天台,看著右媛捧著一杯冒熱氣的牛奶,眼睛向往而幹淨地看著大雪。㊣ωWW.メ伍2⓪メS.С○м҈

她的眼睛那樣清白,周晚玉格外想留住這幹淨的一刻,卻忍不住伸出鋒利的利齒讓她警覺:“你不問我是做什麼的嗎?”

可右媛揚起笑臉,明媚而溫暖,天真到像個孩子:“你一定是很厲害的那種國際組織的頭目。”

周晚玉微微皺眉:“什麼?”

右媛的聲音溫柔:“因為你救了我,還有很多雇傭兵,還有私立醫院,你肯定是為了保護我才把我放在這裏,就像華國俠客文化裏的人一樣。”

右媛在笑,可周晚玉卻僵住了。

她懷疑右媛有意迷惑她,讓保鏢們放鬆守衛,果不其然,右媛立刻有動作了。

她就在天台上,看著右媛走出了醫院大門。

周晚玉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去試探這種明知道的事情,她語氣微寒:“去把她帶回來。”

身邊的保鏢剛應了是,可下一秒,右媛出現在門口,抱著一束在醫院門前折的寒梅。

紛飛的大雪裏,她是雪中綻放的唯一一枝鮮紅。

周晚玉的視線僵住了。

大雪紛飛,南枝向暖北枝寒。

右媛抱著那束紅梅枝走在醫院石階上,有如春風。

周晚玉忽然想起,右媛告訴過她。

媛,人之所援,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美人稱之為媛。

周晚玉看著那個身影。

不是所有人,都能稱之為媛。

媛者,緣瞻麗容,如見春風,忽生愛慕,如繭自縛。

而周晚玉下樓的時候,看見右媛正在修剪著那把寒梅,見她來了,右媛揚起笑臉,將裝著那束紅梅的花瓶拿起來:“你看,它開在大雪裏好美,要是能開到除夕就好了,把它擺在病房裏,一定很喜慶漂亮。”

周晚玉隻是冷冷地抬眸看了一眼:“華而不實,和你一樣。”

右媛的笑一時間凝結了。

而那天之後,周晚玉卻放鬆了對她的掌控。

右媛有時會出去走走,每天都會回來,吃飯睡覺都正常,隻是看起來很孤獨。

時隔半個月,周晚玉再去的時候,正在吃飯的右媛一下子站了起來。

周晚玉對上她的眼睛。

右媛的眼底是委屈和悲傷,卻又不舍得責怪,像孩子被拋棄後濕漉漉的眼神。

周晚玉第一次看到有人直視著自己的眼底,用盡全力訴說著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東西。

那樣的信任,那樣的單純,那樣不可思議突如其來的感情。

看得人心生出垂憐和愧疚。

周晚玉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和人對視過了。

一眼就直擊她的內心。

但周晚玉的臉色依舊疏離寒涼,隨手摘著黑手套:“門口的紅梅很好看,我順手摘了幾枝,花期很長,除夕還會有的。”

保鏢將梅花放在了桌上。

右媛卻忽然抿起唇,含著淚光露出了一點羞澀的笑意:“太好了。”

這樣輕易的原諒,讓周晚玉愣住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周晚玉不再讓保鏢時刻守在右媛房門前,讓出十米,守在樓梯間。

甚至讓右媛可以給她打電話,用局域網。

右媛有時候會在房間裏寫日記,周晚玉偶然間發現她用的筆是在醫院裏撿醫生們剩下的,寫出來斷斷續續,可右媛還在堅持寫。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直到有一天,保鏢告訴她,右媛不見了,出去就再沒有回來。

周圍十公裏都是荒無人煙。

她能去哪裏?

周晚玉派人去找她,找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河邊找到了腿摔傷的右媛。

她要走過去,右媛卻慌亂地舉起一把槍:“別過來!”

看見那把槍,周晚玉眉頭緊鎖。

右媛拿槍的姿勢都錯了,根本沒什麼威脅性,可周晚玉隻是定定看著她。

原來,小白兔不是小白兔。

她能悄無聲息偷槍,又大搖大擺逃跑。

是那個溫柔卻聞名的國際法大律。

律師,最擅長掌控人心。

知道她表麵冷靜,實際上渴望幹淨,容易被單純炙熱所欺騙。

右媛的腿還在流著血,雪花在她素白的皮膚上融化,她的麵色卻冰冷:“你接近我,到底是什麼目的?”

周晚玉直視她黑洞洞的槍口:“你不是應該猜到了嗎?”

右媛雙手握住槍,麵色緊繃:“你是那個我們在隱瞞的私生子,對不對?”

周晚玉第一次覺得否認那麼累,幹脆道:“對。”

右媛的聲音清冽如雪:“你想從我這裏套出什麼信息,還是想試探我到底知不知道你是那個私生子,再迷惑我,讓我守口如瓶?”

周晚玉的麵色冷漠:“所有可能性都猜到了,還問什麼?”

右媛艱難地站起來,卻始終用槍口對準她:“讓我走,不然我就開槍。”

周晚玉握緊手裏本要送給她的鋼筆,麵無表情道:“走吧。”

右媛握緊槍,艱難地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右媛隻是賭,卻沒想到賭贏了。

右媛沒想到周晚玉真的不想殺她,而是來救她的,重重囚禁反而是保護。

否則她跑的時候,周晚玉就該一槍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