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天色一片漆黑,月亮還高高掛在枝頭,已經解封的溪流,叮咚叮咚的從峽穀上奔流而下。大山深處的樹木也發出了嫩綠的新芽。鳥兒早早的越上了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喚起來。

一點朦朦朧朧的月光從破舊的窗口斜照進了房間,床上睡著的少年翻了個身,又伸了個懶腰,這才不急不緩的從床上下來。

拖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少年爬起身,用手擦了擦眼裏的眼屎,打量著全身上下打了補丁的貼身內衣,又看了看床榻邊上木凳子上擺放的整齊的藍灰色舊道袍,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地球上整天朝六晚九的打工人,而是大乾國南江省一座無名山上道觀裏的小道士。嚛魰尛說蛧

雖然穿越過來已經好幾個月了,但他還是有時候會忘記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前世的種種已經都成了過去,少年今生的名字卻叫做許淵平。

讓他感覺驚奇的不是穿越到這個叫“許淵平”小道士身上,而是這個世上,有真實存在的修仙者、妖怪、魔、鬼、邪祟等神秘生物。

準確來說,他闖入了一個傳說中的修仙世界。

更加意外的是他發現自己融合的這具宿體有修為,有道法在身上!

“嗬!”

許淵平搖頭笑了笑,他這算不算是苦盡甘來,大難不死的後福呢?

不過上輩子為了救人也真是死過一回了,他苦中作樂的想道。

屋子裏麵的家具簡簡單單,除了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兩個凳子,一個老式大木櫃子外就別無他物品了。

家具雖然簡單,一眼望去打掃的倒也幹幹淨淨,讓人覺得清爽簡潔。

從床榻邊上的凳子上拿起自己的道袍穿上,又下床穿上自己的灰色布鞋,將頭發挽起紮成道髻,用木簪固定住,把身上的破舊道袍收拾利落整齊,許淵平拉開門閂,跨過門檻走出臥房。

沿著鋪滿青磚通道的牆院側門出去,走進廚房揭開水缸木板,用瓜瓢舀好水到木盆裏,又在旁邊的灶台上拿起牙膏擠在牙刷上,就著瓜瓢裏的清水洗漱起來。

洗漱完後的許淵平看著水缸裏的自己,一副十七八歲的青春麵孔,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說不上多麼英俊瀟灑,長相很普通很平凡,唯有左邊鼻翼上的一顆紅痣給他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穿過小廣場,順著石板台階而上,走到道觀正門。

道觀周圍環境幽靜肅穆,古木蒼茫,環繞有序,偶爾一陣春風襲來,吹的剛剛發芽枝葉颯颯作響。

大殿前方地麵墊高,鋪設成青磚地坪廣場,兩人高呈三層塔狀祈願青銅鼎大香爐,佇立在廣場上,經風吹日曬的大鼎上鏽跡斑斑,反倒增添了幾分曆史的沉澱。

屋簷下方和廣場周圍邊緣的地方由雕刻著各種圖案的石柱圍著,隻是道觀上雕梁畫棟的門窗牌匾漆色有些斑駁掉落,和許淵平打著補丁的衣服莫名有些匹配,透出道觀的日子並不好過。

許淵平來這裏已經三個月了,也接受了前宿主腦子裏的記憶,認字和說話自然不成問題。

他從腰間摸出一串長長短短的黃銅鑰匙,選擇了其中一片磨的油光發亮的銅鑰匙,在大門中間黃銅圓環上的鎖上麵搗鼓了一陣,“咯吱”,推開了沉重的雙開黑漆金邊木板門。

清雅的香氣從殿內飄出,許淵平收了銅鑰匙,把鎖鎖在門上,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神色肅穆,撩起下擺左腳邁過高高的包銅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