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烤鹿肉, 一份龍眼珊瑚鹿肉,肉嫩汁鮮,卻不敢叫孩子們多吃。
雖然是好東西, 能補脾益氣、溫腎壯陽, 可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 在佟子衿心裏就是娃娃,若是敞開懷了的大吃特吃, 怕不是得排隊流鼻血。
轉了轉眼珠,再看向食欲很好的孩子爹, 眉心沒來由地挑了一下,眼神由淡轉濃, 悄悄瞪了他一眼,少吃點!
這兒荒郊野嶺, 夜裏頭又隻得一張炕,他若是半夜發了什麼瘋, 可不想管他!
說是不管,溫香軟玉又在身邊, 努爾哈赤怎麼可能自己一個人奔了小樹林。
趁著孩子們都睡著了,鹿肉的那股壓抑的勁兒開始上頭,一雙手滾燙, 仿佛是從掌心裏溢出來的火星子,要把這無盡的黑夜點燃。
“別……”佟子衿玉手推他, 礙於屋子裏有好幾個孩子, 還有褚英這個內裏換了芯子的“假娃娃”在,她怎麼可能好意思!
可外頭漆黑一片,隻有滿天星鬥灑下來極弱的光輝,要她幕天席地放縱一場, 隻怕是魂兒都要驚沒了。
似乎知道她的顧慮,努爾哈赤也沒急不可耐去扯她的衣裙,隻是掐著腦袋狠狠親了下去,在昏暗到看不起人臉的光線之下,心卻不可抑止地狂跳著。
一雙唇尤其火熱,佟子衿不說也能感受到,素手掐了一把男人的腰,帶了一絲惱羞成怒的意味。
隻見努爾哈赤吹了個口哨,一匹紅棕馬快步而來,他大手一撈,就將人帶上了馬。
衣裳什麼的都完完整整掛在身上,裙擺一擋,什麼風光都看不到,可偏偏隨著馬匹搖晃,她體內越發敏感,那種細細絞著的感覺,肆意又快活。
“嗯哼。”細碎的聲音不大忍得住,可這樣靜謐的夜裏,有一點的動靜都能傳得很遠很遠。
努爾哈赤腰眼發麻,卻憋著壞用力:“不會有人的。”
護衛沒跟著,他們都快跑進山裏了,就算是野獸,夜裏也到了休息時間。
腦子裏知道不會有別人,可佟子衿還是羞得緊,一是怕孩子們醒來找人,二是這樣的刺激,
前世今生加一塊都沒有過。從馬背上下來,兩條腿似乎都要不會走路。
“去河邊洗一洗。”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光著膀子,結實的肌肉摸起來一塊一塊的,即使很有安全感,女人說什麼都不肯下河。
漆黑一片,她怕摔了自己,再有不知道河水幹不幹淨,還是回去之後再梳洗吧。
夜裏的小河嘩啦啦向前流淌,水聲嘈雜卻也掩蓋不住另外一種歡愉的聲音。
那是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相信多住幾天,他們必然能解鎖更多地點,以及姿勢。
快樂有了,結果就是第二日發困,困到迷迷糊糊睜不開眼睛,但是耳朵卻很好使,隱約聽見有人稟告,說是總兵大人被卸了職。一夕之間,佟子衿還覺得是在做夢。
李成梁幹得好好兒的,怎麼就突然被卸職了,肯定是假的。她明明記得,他一直幹到退休,享年90歲呢!
待清醒之後,又跟努爾哈赤確認了一遍,原來竟是真的。
閏三月的時候,李成梁計劃偷襲蒙古板升部,沒想到撤回的途中被遇到勁敵,戰死上千兵士。這事不算大,隻是他瞞住不報,遭到朝中眾人強力彈劾。
一朝點了儲蓄許久的炮仗,樹倒猢猻散,朝中一時竟沒人敢幫他說上一句話。直到萬曆皇帝都開始疑心他的時候,這才坐不住了。
於是他主動上書,以生病作為理由辭官卸甲,好在隻是卸掉了遼東總兵這一職務,寧遠伯的位置還是無人能匹敵。
“自張大人走後,總兵大人也成了泥菩薩過江。”努爾哈赤目光閃了閃,眸底一片清明。
自身難保的是他,但是於他而言,無疑就是老天眷顧。
李成梁的手段不俗,穩定遼東數十年的安寧,若是真的同他硬碰硬,他心裏也有幾分忌憚。
此時他罷官,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建州女真能有個空前絕後的發展時機,不出五年,遼東就是他努爾哈赤的了。
佟子衿點點頭,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孩子們身上上,瞳孔一張開口喊道:“洪太主!”
小崽子又亂吃東西!
一個錯眼沒看住,就擼了一朵嫩嫩的小黃花下來,已經不知他塞到嘴裏的是第幾朵,反正吃得怪香的。
“額娘甜甜的呢!”孩子沒心沒肺似的朝她笑,一點都沒有做了虧心事的自覺。
他一路邊走邊嚐,就這個不知名的小黃花最好吃,葉子也能吃,但是花心更甜。
想起神農氏死前說得最後一句話是“這個有毒”,佟子衿忽然一個頭兩個大。
冷笑話是冷笑話,但是自家娃萬一坑在這上頭,豈不是光頭娃娃送黑發人?
拉下臉想說他兩句,努爾哈赤過來打了個茬,分分鍾又讓她忘了這事。
“喏,嚐嚐。”
他摘了一把桑葚,瞬間將手指頭染得黑乎乎的,偏偏自己沒覺著怎麼樣。
佟子衿不肯沾手,就著他遞過來的手嗦了兩口,眼神忽的放光:“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