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耳開始瘋狂回憶,發現到了馮驍抱起自己之後就完全都不記得了。
馮驍身上莫不是有安眠藥?
她偷偷吐槽一句。但是之後的事情她就完全喪失了記憶,就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是怎麼躺到床上的都不記得了,一切就如同南柯一夢。
陳鶴耳扶著額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接著鼻尖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香味如同一把小鉤子一樣拚命勾引著她的鼻腔,陳鶴耳不知不覺的朝著香味的方向轉動身體,一份冒著熱氣的晚餐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溫水,稀粥,蓮子羹,還有,兩條烤魚!
不出意外,這就是馮驍為她點的。
那麼這就是說馮驍就在這附近還沒有走!
捕捉到這條關鍵消息的陳鶴耳更是沒有了胃口,趕忙起身去尋找馮驍。
已經是午夜,客棧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走廊兩邊點著蠟燭,受到氣流的作用明明滅滅,晃動個不停。於是牆壁上的影子也跟著搖曳起舞,在這樣幽深的環境裏顯得尤為可怖。
陳鶴耳不自覺的裹緊衣服,踮起腳輕聲走著。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一聲怒斥從樓下傳來,即使是隔著厚厚的樓梯,也能感覺到聲音主人的滿腔憤怒。
還沒等聲音的主人接下一句,鞭子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便此起彼伏的響動起來。
“啪啪啪——”
從陳鶴耳的位置,可以清晰聽到粗壯的鞭子劃破衣服,狠狠鑲嵌進肉裏的聲音。這樣恐怖的聲音持續了不久,幾道虛弱的聲音開始求饒:
“小的也不知道能被他逃出生天,那麼高的地方明明隻能是死路一條,誰知道……”
“啪——”
又是狠狠一鞭子,很難想象幾個成年男人能夠被一根鞭子抽的醜態百出,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嗚咽。
“求求您了,饒了我們吧!”
求饒的人已經開始嘶嚎。
“喂。”
陳鶴耳隻聽見有人十分冷淡的說了這麼一聲,接著就有什麼東西稀稀嗦嗦爬滿了一地,接著又是一片死寂,什麼都沒有了。
陳鶴耳按耐不住好奇,隔著客棧長長的樓梯,想要探頭去看看,還沒等她的頭探出去半分,整個人就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提起來了。
“姑娘你晚上不歇息在這裏幹什麼呢?”
陌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待到陳鶴耳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這不是前幾日幫她結賬的書生嘛。
自己前先還欠著他一個人情,陳鶴耳低著頭,向他禮貌的做了作了個揖。
“謝謝公子前幾日的請客,他日若是有什麼小女能夠幫助的地方必定拚盡全身力氣相報。”
粉麵書生渾身上下皆是鍛綢絲錦,看起來昂貴不凡,至於他腰間配帶的掛玉,更是如同遠山般濃厚的綠。可以看出來,他的出身必定是不凡,那麼,或許他認識馮驍?
陳鶴耳心生一計,對呀,這樣就省了她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尋找馮驍了。
“那個,請問公子,您在這附近見過馮驍馮禦星將軍嗎?”
她小心翼翼問到。
“你找禦星?”
書生模樣的青年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認識的,你跟我來。”
陳鶴耳此刻內心大喜,真是得來全不負功夫。接著她便聽話的由著那位青年帶她去尋找馮驍。
青年也沒有遠走,隻是帶她重返原路,她順著走廊,經過自己的房間,接著到了最裏麵的一間房子。
“就下裏麵了。”
青年說著禮貌的敲了敲木門,門裏沒有任何回應。
“那我進去了。”
說著,青年就推門而入。房間裏的景象一下子就映入眼簾。
這是一間偏西的屋子,房間很大,裏麵的擺設所以黑灰色的物件為主,很符合馮驍的性格。而屋子的主人此刻正在臥榻上練字,石墨硯台壓住煙熏黃的宣紙,有幾滴墨水滴落在桌台上。
沾滿墨水的狼毫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鋒利的筆鋒力透紙背:
割袍斷席
隔著遠距離,陳鶴耳都能感受到馮驍從紙上透露出來的情緒,那種寒冰般泠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