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淡漠的神情仿佛永遠不會被俗世擊潰,卻在她說‘不回萊國’時,心髒忍不住像那次她險些死在自己手中時狠狠跳動了一下。
紅狐的注意力落在了國師的唇邊血上。
她相信傀儡身體裏是有國師些許真氣所在的,任由傀儡死在這裏,國師想必也會受傷。
“啊,”紅狐俏皮地眨眨眼,“您打算用袖子擦擦血嗎?那會把袖子弄髒呢。”
“從來沒有看過您把袖子弄髒誒,讓我看一下也算是此生無憾呢。”
係統:【……】什麼詭異的興趣愛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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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回來。”
白發男人慢慢走過來,滴落下來的血落在衣袖上成了一朵漂亮的血梅,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失了原本的狠戾力道,卻帶著一絲陰冷的溫柔。
“萊國的子民可就保不住了呢。”
——國師很少說這樣長的話,可每次說,都會叫它變成現實。
涉事不深的紅狐可以為了一素不相識的女子冒險,還能說出一輩子救人助人的蠢話。
在待了許久的海島上,吃了那麼多海島的零嘴兒,見過那麼多海島的人兒,本性良善的紅狐不可能袖手旁觀。
“那是你的子民,又不是我的。”
小狐狸哼唧著轉了轉眼珠子,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停在自己麵前的國師。
想想還是不解:“你就為了摸我的毛,賭這麼大?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做嗎?你傻啦?”
係統:【……我猜他是不想你恢複記憶吧。】
得了,還用確認個錘子,這就是那位腦殼不正常的主神,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跟宿主同樣失去了記憶。
宿主跟那位主神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一個用戀愛腦搞事業,一個用事業心談戀愛,後者還曾為愛癡魔,差點上了宿主的黑名單出不來了。
鸞薑摸摸下巴:【也算是個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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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狐變成了毛絨絨的小動物躺在白發男人懷中,跟著紫狐一起回到了萊國——
在那些雞飛狗跳的日子裏,紅狐經常憑空變出一把匕首或一柄長劍往國師身體裏戳,不是戳到虛影就是武器自動變彎,沒有一次得逞。
紫狐從一開始的攔截到後來的擺爛,也就用了兩天而已。
之後見國師不僅不在意而且頗有些樂在其中的意思——
比方說故意給紅狐搜刮武器啦,給紅狐喂靈丹妙藥啦,哄騙紅狐跟自己雙修啦……
紫狐抽嘴角的同時,身邊女島主的那個病秧子弟弟也跟著一起抽,還耐心給她倒了杯茶,告訴她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說見血的愛情就不算愛情呢。
紫狐:“……”
紫狐:“叫你別看那些無厘頭話本你非要看,你說的是人話嗎?”
見她終於肯搭理自己,病秧子連連點頭表示受教:“是,是,我再也不看了,我回頭就把屋子裏的話本都交給你。”
“給我做什麼,我不要。”
“好、好,我隨意找個地方處理了,眼不見為淨。”
紫狐沒好氣地把他推得離自己遠了些,表明不想跟笨蛋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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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擁有實體是宿主歸位之後的事了,那就很久很久之後了——畢竟在國師位麵,宿主一直不能紮死那個男人而停留很久。
鸞薑說話算話,真給係統安排了一具唇白齒紅小正太的身體,還是金毛的。
係統也是那次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神的樣子。
宿主的頭發和眼睛都是金色的,皮膚白得不像話,上麵附著著一層淡淡柔光,衝淡了那股慘白的嚇人勁兒。
而另一個半神則是銀發銀眸,某種程度上跟國師長得有點像——隻有在看宿主時,那雙眼睛裏才會擁有情緒,瞬間溢滿溫柔深情。
說是提升為主係統了,但不想整天被半神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係統決定繼續做任務。
它覺得不會再有女孩子比鸞薑更神奇了,所以之後挑選總是以男孩子居多,偶爾應幾個奇怪宿主的要求變成實體給他們捏捏臉以外,任務過程沒有遇到太大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