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從龍眼前之人,便是杭州城十餘萬將士的主心骨,吳王、摩尼教聖公——方臘!
隻見方臘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兒子疲憊的熟睡後,輕輕的鬆開了心腹將領的嘴巴。
一身戎裝的方臘看著賀從龍,拍著對方的肩膀,欣慰道:“這些日子你也是辛苦了,平日裏護衛咱的安全,如今還要來守城巡夜,此番若能過去,你也不必守著咱,也去做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杭州如此戰況,方臘豈能不擔憂,每一座城門負責主事的都是其絕對的心腹。
隻方臘心中也清楚,縱然自家兒子和婁敏中、包道乙、厲家兄弟本事再大,如此一味地堅守城牆,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方臘如今心中唯一慶幸的,便是如今天氣越發寒冷,隻要扛過這一段,隆冬歲末之際,祝彪便不得不撤軍,以待來年。
隻要能有這般喘息之際,便有了更多的可能。
因此似賀從龍本事說不然多強,但忠心耿耿的將領,在方臘看來,便尤為珍貴。
這些時日賀從龍日夜巡視皇宮與杭州城內,沒有一次偷懶不說,更是親力親為,今夜又更是在自家兒子最疲憊的時候,代替守夜巡邏城頭,這些他都看在眼裏。
“做的不錯!”
仿佛激勵般,方臘帶著賀從龍巡邏在北門城頭上,看見他的士卒,他小心翼翼的擺手示意別驚動了別人。
直至城頭石階上時,賀從龍一路上早就嚇的不知該說什麼了,但夜色的掩護下方臘卻是沒有看到。
“好了,好好守夜,咱還要去看看其他城門。”
方臘安慰了下自己的愛將後,便準備走下城樓,而賀從龍內心卻充滿了複雜之色,看著眼前這個也算是對自己又知遇之恩的中年人,張了下嘴巴卻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隻是深深的躬下了身。
回眸的方臘看到這一幕後,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中透著欣賞之色。
他從來不缺有本事的手下,但唯獨缺少這種沒有本事卻又十分盡職的心腹,這樣的心腹才是他最放心的存在。
方臘走下了城樓,賀從龍早已嚇的魂不守舍臉色發白,而另一側的陳泰也看到了方臘身影,躲在陰暗處眼眸中更是透著驚恐,他還以為事發了呢,當方臘走下城樓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黑色的天際邊漸漸泛白,陰冷的破曉之前,杭州北門城樓上,一個個士卒慌亂的看著自家效忠的太子殿下。
十幾名士卒手裏攥著濕透的韁繩,緩緩圍繞在眼前依靠著石柱沉睡的南國太子,一個個眼眸中透著恐懼之色。
濕透的韁繩依然滴著水,領頭的陳泰緊張的咽著口水,遠遠一旁的賀從龍死死握著那杆方天畫戟,眼中充滿了急色。
不斷的打著眼神,陳泰一咬牙惡狠狠的瞪了眼其餘士卒,眾人仿佛屏住了呼吸緩緩走近,繩索已圍繞在熟睡的方天定周身。
“快點動手!”
緊張下的賀從龍怒吼一聲,眾將士仿佛是條件反射般手中的繩索猛然一緊,瞬間方天定睜開了那駭人的雙眼。
韁繩拉扯的聲音不斷回蕩在城樓,十幾名士卒咬著牙背著身死死拉扯著手中粗壯的繩索。
驚醒的方天定猛然發力,可一條條侵濕過的韁繩已五花大綁的將它纏繞起來。
“爾等是要造反麼!”
怒吼回蕩在眾人耳邊,周邊的士卒一個個眼眸深處透著恐懼之色,求生的本能令他們死死拉著手中的繩索,一刻也不敢鬆開。
“綁起來~快~”
陳泰驚呼的大喊著,一名名士卒來回纏繞,鎧甲因繩索的力道下發出陣陣聲響,感受到胸口身體上的憋屈感後,方臘怒吼道:“賀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