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戲園子的墮爺說你花錢請來的探墓高手不見了。”
一早起,水生就匆忙趕到老虎廳對肖淩報告。此時修雋下山去縣政府辦事,肖淩留在山上。
“不見了是幾個意思?在哪裏不見的?人去哪裏了?”肖淩問。
水生說:“墮爺昨晚帶著我們幾個弟兄去接樹先生師徒,可到了王塢口卻遲遲不見蹤影。等我們的船靠岸,聽船家說他們在水路遇見了一艘大船,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船隻,船上有幾十名家丁,強行劫船,把樹先生等人拉走了。”
肖淩凝眉思索,這事兒沒頭沒尾的,一時定不準什麼情況,最後她問了句:“水生,你覺得那船上的人有沒有可能是東洋人?”
“不可能。”水生表情十分肯定,“墮爺和我們幾個兄弟也留了心眼,叫了艘船出去沿路追蹤。我們緊趕著最後盯到那艘大船了,很明顯是我們這裏的。墮爺派了兄弟去跟,不日就能有新的消息,先讓我回來給山上報信兒。”
肖淩說道:“我知道了。你吃過飯沒有?”
“著急回山報信兒,還沒來得及吃。”水生說。
“你先去後廚吃飯,然後下山和墮爺講,給我盯緊了盯住了,我一定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對了,去把刀疤劉叫來。”
“是。”水生出了老虎廳,叫了刀疤劉,然後自己去吃飯。
刀疤劉進來後,說:“寨主,你叫我。”
肖淩點頭:“老劉,你撒出去的人這兩天有什麼動靜沒有?”
“到今天為止,一切還是和往常一樣。”刀疤劉說,“戲園子外麵的市場都是我們的地盤,沒有外人,小生意做得沒有幺蛾子,也沒有人搗亂。戲園子裏有墮爺,裏麵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有一波兄弟專門和他對接。至於水紅那邊,目前有些躁動但是還算安穩。”
肖淩聽到水紅有躁動,心裏就忽然覺得不踏實,就問:“怎麼個躁動法呢?”
“盯梢的兄弟說之前水紅不怎麼出門,現在她倒是成了什麼綢緞莊,珠寶行的常客。”
“那她隻是去這些地方,沒去其他地方或者和什麼人接觸嗎?”肖淩還是很謹慎。
刀疤劉想了想說道:“哦,在珠寶行附近新開了一家書店,水紅倒是進去買過一些書。”
肖淩想了想說道:“老劉,一會兒你去找春柳,挑兩個新來的大娘下山去盯著,務必盯緊了,看看這個水紅都和什麼人接觸。二少爺呢?”
一聽見問到修策,刀疤劉瞬間有點尷尬的樣子,吞吞吐吐地說:“二少爺最近經常去青樓喝花酒,然後認識了一個叫牡丹的姑娘。”
“什麼?”肖淩覺得不可思議,這修策也太荒唐了吧,有未婚妻的情況下要納妾,家裏還塞進來兩個丫頭,現在逛青樓結識了什麼相好,這不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嗎。
肖淩覺得很煩,事情亂糟糟的,便揮手對刀疤劉說:“你先按照我說的辦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肖淩一個人在廳內來回走動,她在想著被劫走的樹先生,這周圍有誰這麼明目張膽?同時也想到水紅,她一直表現得很老實,現在突然有了異動,會不會和鬼子要進城有關係?
肖淩隻等著修雋回來,看看小鬼子哪天進城,在這之前,她要掃清一些障礙。
修雋是下午回來的,其實在他回來之前已經知道了一些情況,回來聽見肖淩的描述,心裏也開始活動起來。
晚飯後,兩個人聊天,修雋說:“狗日的打算七天後進城,給他們準備的住處和辦公地點基本都安插好了我們的人。我回來前去了一趟戲班子,安排那天給東洋人唱戲,墮爺說了,出門打鼓舞獅也咱們出人。”
“他媽的,我還得敲鑼打鼓、歡天喜地迎接強盜來我家,我心裏怎麼那麼不忿呢!”肖淩咬牙切齒地說道。
修雋一擺手:“行了夫人,你就當忍一時委屈,最後一鍋端了這幫雜種。”
肖淩喘了一口粗氣,重重地吐了出來,幽幽地說道:“要不是看在這一點,我怎麼會這麼窩囊地忍受呢。”
“這七天我們不能坐等無為,要主動出擊。”修雋拍了一下桌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肖淩早就是這個意思了,便附和:“你就說怎麼幹吧?”
“樹先生那邊交給我,我派齊副官親自救人。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劫我秦城軍的人。”修雋說道,“水紅和我二哥那裏,你——”
“不好了,寨主,將軍!”院子外是春柳的聲音。
肖淩看向急忙趕來的春柳,見她神色慌張,預感出了大事,便起身問道:“什麼事?”
“是二少爺,二少爺被水紅的奸夫給打了。”春柳到了近前氣喘籲籲地說到。
這話一出口,修雋也站起來了:“你把氣喘勻,好好說怎麼回事。”
春柳深呼吸幾次後說道:“二少爺的家丁來報,說今天二少爺喝完花酒在回來的路上遇見水紅和一個男人拉扯不清,於是打了起來。對方好像是個練家子,加上水紅拉偏架,二少爺吃了虧,這才回府嚷嚷著上山報信,找將軍帶人去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