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原地僵持了十來秒,直到一個身穿皮衣的青年男子不小心撞到顧秋肩膀後才愕然回神。
他朝方野和身邊的少年頷首,一言不發轉身回到吧台。
張祁沒注意到方才那幕,看到他的酒杯時,疑惑道:“你不是去續杯了嗎?”
怎麼他好像覺得被子裏的酒反而更少了。
蘇秦撞一下他肩膀,用眼神示意張祁:“喏!”
“什麼——”張祁轉頭,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他們前方左側吧台,方野為帶在身邊的少年拉了把高腳椅。
張祁掩住震驚,朝顧秋看一眼,壓低聲音,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顧秋瞥張祁一眼:“你別給老子胡說八道。”
方野很高,哪怕在擁擠的人群中也格外亮眼,他幾乎一抬眼就能看見方野。
樂隊此時下了舞台,貝斯手和鼓手熟稔的走到方野身邊,鼓手笑著朝白衣少年打招呼後將手自然而然放到了他肩上。
看起來似乎認識。
可能是殘留的酒漬,方野定睛注視少年幾秒,抬手用指腹在他唇角一撚。
見這一幕,顧秋迅速撇開視線抿一口酒。
不知為何,方才那一幕竟是有些刺眼。
蘇秦也將一切看在眼底,他往顧秋靠去,將一隻胳膊搭在他肩上,問:“難受了?”
“沒有。”顧秋再抿一口酒,聲音從喉頭溢出:“我有什麼可難受的。”
張祁聽見他們的對話,目光在顧秋臉上停留幾秒:“得了吧!你當我眼瞎?”
“你都把情緒寫臉上了。”
顧秋手中酒杯握得更緊。
他想說沒有,但這兩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字已經到了喉頭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不知不覺,他的視線再次落到了方野身上。
舞台上的紅色燈影在這一瞬打在方野側臉,幽暗中,顧秋有種他似乎也在看自己的錯覺,再一晃神,那種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分鍾後,方野和白衣少年交談兩句站起來繞開人群朝右手邊走去。
隔著喧囂雜亂的人海,顧秋看見方野拉開了一扇上頭用白色油漆寫著安全通道的鐵門,隨著兩人走進門內,安全通道的門也再次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