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一怔。
蔣婉嬌笑道:“幹什麼呢,兄妹兩還說悄悄話。”
黎晚的臉發起燙來。
黎澤霖直起身,深邃的黑眸注視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回應。
黎晚忙點了點頭,臉紅起來。
黎澤霖對著長輩們微一點頭,重新走入了交際圈。
蔣婉嬌牽了她的手說:“剛剛哥哥跟你說什麼了?”
黎晚不好意思的輕咳:“沒什麼。”
蔣婉嬌打趣道:“你們兄妹兩的關係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以前住在一起都互不搭理,現在倒好了,還有悄悄話說了。”
黎晚頭一次心裏莫名的有點慌,還有點害羞,於是挽了蔣婉嬌的手撒了會兒嬌蒙混過關。
黎晚聽了黎澤霖的話,整個晚上就乖乖的跟在蔣婉嬌身邊。
她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黎澤霖,今晚這樣的場合,他一貫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從頭到腳都散發出優雅矜貴的氣息,遠遠望去,仿佛高不可攀,令人不敢接近,他的視線偶爾會掃過來,似是不經意的掃過她,就淡淡地轉開。
周夢瑩端著酒杯笑著走過來:“阿姨生日快樂,我是澤霖的大學同學。”
蔣婉嬌笑著點頭。
周夢瑩和蔣婉嬌打完招呼,就轉向黎晚,笑著說道:“晚晚,又見麵了。”
她的眼神裏摻雜著些別的東西。
黎晚猜測著她肯定也知道自己不是黎澤霖的親妹妹了,回以一笑。
周夢瑩隻是過來打聲招呼。
她看著黎晚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剛才目睹黎澤霖牽著黎晚的手穿過了宴會廳的一幕,她原本隻當那天黎澤霖的種種反應隻是哥哥對妹妹的保護欲,可一旦黎晚的身份發生變化,再加上剛才發生的事,那黎澤霖那天的種種反應……她甚至不敢細想。
她隻勉強笑笑,就端著酒離開了。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啊,他以前和黎晚一點都不親的,怎麼現在反而比以前更親近了,居然還牽她的手???”黎舒滿臉不敢置信和不能理解。
黎柔抿了一口手裏的香檳,看一眼人群中的黎澤霖,眼神晦暗不明。
黎晚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蔣婉嬌正在和一個穿黑西裝白襯衫打領結的年輕男子說話,她走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地毯太軟,她腳一崴,身子跟著一歪,年輕男人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
黎晚不好意思的抬頭笑著道謝:“謝謝。”
男人對上她清亮又帶著笑意的黑眸,不禁一怔,隨即赧然道:“不客氣。”
蔣婉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笑問道:“晚晚,你還記不記得,這是林喆,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林伯伯的兒子,你們小時候見過麵的。”
黎晚轉頭看他,實在沒什麼印象,隻能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
林喆被黎晚看的有幾分不自在,俊秀麵容上泛起薄紅,解圍道:“那時候晚晚還太小,而且我們隻見過一麵,肯定不記得了。”
就在這時,黎澤霖走了過來。
蔣婉嬌忙叫黎澤霖,笑著說道:“哎,澤霖,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林伯伯帶林喆來我家,晚晚說長大要嫁給林喆的事兒?”
黎晚一聽,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看向黎澤霖。
黎澤霖麵上沒有波瀾,可眼神分明有些不悅的掃了她一眼。
黎晚心虛的衝他笑笑,心裏暗暗埋怨“黎晚”,小時候居然惹下那麼多桃花債,現在好了,都砸到她頭上來了。
“不記得。”黎澤霖麵無表情的說。
林喆有些尷尬,看了黎晚一眼,微笑著說:“都是小時候的玩笑話。”
旁邊蔣婉嬌的好友看出蔣婉嬌有想把黎晚和林喆湊對的意思,就笑著說道:“說是小時候的玩笑話,叫我看倒是緣分,我現在看著,林喆和晚晚倒是很相配!”她說著,笑眯眯的問林喆:“林喆,你今年多大了?”
林喆有些尷尬,但同時,心跳又不受控製的快了幾分,“我25了。”
那長輩笑著說道:“晚晚今年22吧?正好大三歲,年齡可是正合適。林喆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換做平時,林喆其實是很反感被人被安排和誰牽扯在一起的,可如果這個人是黎晚……
林喆剛要說話,就被黎晚打斷了。
“薑姨,我有喜歡的人了。”
黎晚說。
蔣婉嬌和薑姨都錯愕的看著她。
林喆也看了過來,心裏湧起失望。
黎澤霖的視線落在黎晚臉上,眸光微微一凝。
蔣婉嬌驚訝的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什麼時候?誰啊?”
黎晚微微笑了笑說:“是我公司的同事。”
黎澤霖隻覺得胸口一窒,幽深黑眸中暗流湧動,最後凝結成一片濃鬱的墨色。
……
從宴會結束,到上了車,黎澤霖沒有和黎晚說一句話。
一上車,他就閉目養神,眉頭微蹙著,身上仿佛寫著“不要跟我說話”五個大字。
他後來又喝了不少酒,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回到家,甚至連鞋都沒換,就徑直進了房間。
黎晚一個人站在玄關,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換了鞋,先回了趟自己的房間,然後就去了黎澤霖房間。
她站在黎澤霖房門口,敲了敲緊閉的房門。
裏麵沒有動靜。
黎晚鍥而不舍,繼續敲。
敲到黎澤霖黑著臉開門。
“有事?”他冷冷地問。
黎晚點點頭:“有事。”
她的手背在身後,眨眨眼:“我能進去嗎?”
黎澤霖皺了皺眉,不想見她,卻又狠不下心趕她走,終究還是存著她是來解釋的一線希望,冷著臉轉身進去。
黎晚跟在他身後進了他的房間,反手關了門。
“大哥。”
黎澤霖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然後就看到黎晚遞到他麵前來的盒子。
黎晚說:“本來想著等下個月大哥你過生日的時候再給你的,想了想,還是今天給你吧。”
黎澤霖皺著眉看了一眼,並不接。
黎晚歎了口氣:“大哥你生我的氣了嗎?”
黎澤霖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說著,把黎晚手裏的禮物接過來,隨手丟在書桌上,然後看著她,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黎晚看了一眼被他隨手丟在桌上的禮物,垂了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