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豪宅的仆人都到哪去了？
初春暖陽悄悄地鑽進天淩的房間，帶來春天的問候。春風夾帶著冬日未曾褪盡的寒意吹拂起窗邊湖藍色的薄紗，糅合著和煦的暖陽，為這間幹淨素雅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春趣。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從窗邊閃過，一抹光豔迷人的上身映射在衛生間的鏡子上，天淩結實的肩膀上耷拉著一條白色毛巾，他一手拿著牙刷，一手拿著口杯，不慌不忙地洗漱，新的一天開始了。
耳邊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那是負責天淩一日三餐的宋小姐。天淩係上最後一枚襯衫紐扣，溫柔地說道：“請進，宋小姐。”
但咚咚咚的敲門聲沒有停止，天淩笑了笑，認為宋小姐擔心冒冒失失地走進房間，看見衣冠未整的自己，難免產生尷尬。
“進來吧，宋小姐，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敲門聲消失了，緊接著是隆隆隆的推車聲，但是門卻遲遲沒有打開。天淩感到奇怪，連忙走上前去打開房門。
房門緩緩開啟，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眼前的人不是經常照顧自己的宋小姐，身影的主人竟然是千默！
“千默！怎麼是你？宋小姐呢？”
天淩一臉驚訝，遞送早餐本是仆人該做的事，內務管家隻需檢查食物是否合理調配，是否營養衛生。
“董事長，您不必如此驚訝，事情經過我會詳細和您解釋，這是我親自為您做的營養早餐，請趁熱用餐。”
千默把餐車推進房間，從車上取下事先折疊好的蕾絲花邊桌布，小心翼翼地將桌布鋪設好，他動作嫻熟地取下早餐和餐具，將它們分別擺放在各自的位置，整個布置過程不到五分鍾。
“董事長，請用餐，為了不耽誤您的用餐時間，在您用餐時，請不要說話，仔細聽我為您解釋。”
千默遞上擦拭幹淨的餐具，坐在一旁看著天淩。
“負責照顧您的宋小姐請了四個月的待產假，因此您的一日三餐現在由我負責。”
天淩嚼著荷包蛋，喝著牛奶，一聽這個消息，急忙放下牛奶。他剛想說話，千默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董事長，用餐時請不要說話。四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您不必為此*心。”
天淩想不明白，總部仆人那麼多，不乏會料理照顧、整理房間的女仆，作為管家千默完全可以找人代替宋小姐，為什麼要自己親力親為。
天淩在千默的注視下吃完早餐，雖然他不喜歡被人盯著吃東西，但千默自始至終用他那特有的溫柔目光看著自己，那柔如春日和煦暖陽的目光仿佛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能夠治愈那些受挫心傷的人們。天淩倒也不覺得被人看著感到壓抑，他隻是在意剛才的疑問
“剩下的讓我處理，董事長，您的車已經備好，請您前往車庫取車。”
千默一邊說，一邊收拾餐具。
天淩應了一聲，拿起衣帽架上的西服，打開門匆匆離去，留下千默一個人在房間。
天淩一邊係上西服紐扣，一邊思忖著千默剛才的話語。那早餐是他親自做的？這是為什麼？廚師們幹什麼去了？
從豪宅走到地下車庫，一路上天淩沒有見到一個仆人，整個宅院空蕩蕩的，似乎在這偌大的宅邸裏隻有他和千默兩個人。
天淩感到奇怪，今天一早就很不尋常，豪宅裏的仆人們都到哪裏去了。銀色奔馳SLR緩緩啟動，不一會兒駛出車庫，朝集團總部開去。
Chapter
Two
我家的千默是全能管家？
來到總部，坐上電梯來到58樓，隨著叮咚一聲清脆的響鈴，電梯門緩緩開啟，天淩快步走過走廊，雙眸不時地朝四周看去。
清一色的妙齡少女在各自的辦公室裏有說有笑，看見天淩走過，慌忙停止聊天，連聲道早安。
天淩朝她們笑了笑回以寒暄，一點也不介意剛才的聊天。
太好了，總算是見到人了。
“趙小姐，財務總監蔡小姐來了嗎？”
“蔡小姐還沒來，我打個電話問問。”
“嗯！”
天淩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打開房門，一股清新的薄荷芳香撲鼻而來。
天淩呼吸著這沁人心脾的清香，望著一塵不染的辦公室，心情頓時舒暢許多。他走到落地窗旁的兩株大綠蘿邊，意外地發現葉片上濕漉漉地。一粒粒調皮靈動的小水珠機靈地從一片葉子滑落到另一片葉子上。
一向在傍晚下班時間清理辦公室的李大媽，平時不怎麼照顧綠蘿，今天居然一早將這裏清理得幹幹淨淨，還噴上了我喜歡的薄荷清香劑。
“董事長，蔡小姐今天不能來了，她說在您的辦公桌上有份文件，希望您能看看。”
負責內勤的趙小姐叩門說道。
“好！我知道了。”
天淩帶著些許吃驚，雙眸迅速掃視桌麵，隻見辦公桌中間放著一個資料袋。
天淩打開資料袋，裏麵是一份銀魅勝景Shopping
Mall的開發方案，這份方案是他上周草擬的，已經通過其他部門的核查，隻剩下財務部對該方案的可行性預算做個評估。
資料袋中滑出一封信，天淩拿起一看，劍眉緊鎖，表情一臉嚴肅。那是蔡小姐的辭職信，信後附著由爺爺親筆簽名同意的辭職書。
天淩迅速看完信，明白了整個辭職經過。原來蔡小姐經受不住來自父母的壓力，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但是集團隻接受未婚的單身男女，無奈蔡小姐隻能選擇辭職。
天淩仔細看了看方案旁邊的批注，蔡小姐隻是簡單地對這份方案進行初步的預算評估，並沒有對該方案的投資回報率進行深入分析。這份方案今天必須通過所有部門的審核，最後由爺爺批準定奪。這可讓天淩發愁，倘若臨時聘請商業評估師評估，一方麵集團的商業機密可能會泄露給競爭對手，另一方麵爺爺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做。
天淩隨手把方案放在一邊，一手抵著額頭，一手翻看著。爺爺訂下的規矩帶來它的弊端，因為這項製度集團始終留不住可塑性人才，畢竟肯一輩子做單身貴族的少男少女少之又少，這樣不合常情的製度，自己不知道和爺爺提了多少次，但每次都被爺爺所謂的“集團不缺人”的理由壓了回去，這一次他決定好好和爺爺談談。
“董事長，您在煩惱什麼？我叩門的聲音您都沒有聽見。”
一個洪亮熟悉的聲音傳入天淩雙耳。
千默？
來者正是千默，即使在嘈雜的環境中天淩依然可以分辨出他的聲音。
“千默，你怎麼來這裏？爺爺沒有吩咐你做其他事嗎？”
“我來這正是爺爺的吩咐，爺爺讓我取回銀魅勝景Shopping
Mall的開發方案，董事長，我現在可以拿走嗎？”
天淩還來不及收回方案，眼尖的千默指著資料袋問道。
“方案現在還不能拿走，要在等等。”
天淩有意把那封辭職信往裏麵推，但他的細微舉動，千默全部看在眼裏。
“董事長，我想您剛才是在為方案的事煩惱吧？可以和我說說嗎？或許我有辦法。”
千默笑眯眯地說道。
天淩猶豫了一會，把方案遞給了千默，同時將自己的煩惱告訴了他。
千默仔細查看方案，不時地用手點了點，墨黑雙眸透露出無比的自信，他合上方案，白淨素顏的俊臉上浮現一抹迷人的微笑。
“董事長，蔡小姐在臨走前對方案做了初步分析，雖然她的分析很膚淺，但不乏有幾點可取之處。”
千默指著方案說道。
“蔡小姐分析了該項目的基礎預算，她認為Shopping
Mall的開發成本過高，一旦定案運行，很容易造成流動資金鏈的斷裂，這一點我認同，但是……”
“等等，千默，你懂得商業運營評估？”
聽到一係列商業術語，天淩顯得很驚訝，千默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展露自己的商業才華，這是頭一次。
“董事長，您不必太過吃驚，我作為墨家的首席管家，知道一點商業知識是管家的基本要求。”
天淩點點頭，不再說話，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千默熟練地分析方案的每個細節。
“這個方案的投資回報率非常高，該項目坐落在落靈道台的中心商業區域範圍內，且四周分布著零零散散的大小超市和餐飲連鎖店，倘若項目入駐營業，以靈動的經營模式、誘人的優惠條件吸引周邊各大商家入駐，將是一筆不小的利潤，但是以目前集團的資金來看，最多隻能把項目的一期開發完成，蔡小姐分析到這一點，但她並沒有深入分析接下來的資金回報。根據這個方案，我認為後期開發資金不是問題，一期項目工程已經完成Shopping
Mall的購物和餐飲兩大基本功能區建設，因此這兩大功能區的招商引資帶來的投資回報將作為Shopping
Mall後續資金的來源。”
千默拿著方案走到天淩身邊俯*去，一邊指著方案，一邊認真分析。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天淩甚至可以聞到從千默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
那氣味居然是沁人心脾的淡淡薄荷清香！和進門時的氣味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董事長，有這筆後續資金再加上集團各股東的入股以及控股下屬企業的合理融資，Shopping
Mall的二期和三期建設將不是問題。”
千默的一番話將天淩的注意力拉回。
“嗯，這想法不錯，但把尚未全部竣工的Shopping
Mall匆匆投入使用過於冒險，對集團的名聲也有所影響。”
天淩分析道。
“董事長，市場開發工作本身就是一場場持續不斷的冒險，身為企業家的您想必比我更了解商場的起起伏伏，倘若您依然放心不下，我會以您的名義做好批注呈閱給爺爺審核。”
千默笑道，那一抹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更加迷人。
“不用了，這都是你提出的看法，我不能隨便拿來占有己有。你就如實地寫上去吧。”
“好，那我就按您的要求去做。董事長，若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了，爺爺等著看這份方案。”
在得到天淩點頭同意後，千默拿起資料袋轉身準備走，突然身後傳來天淩的聲音
“千默，是你一早來辦公室為我的綠蘿澆水的嗎？”
“是我。”
千默停下腳步，轉身答道。
“為什麼你要從宅邸先於我到總部做這些事？”
天淩起身追問道。
“董事長，這是我應該做的，那些綠蘿已經很多天沒人澆水了，身為管家我不會放過眼前任何工作不細致完美的地方，哪怕這裏不是我的管轄範圍。”
說完，千默輕輕合上門離開了。
看著千默離開，天淩重新坐在靠椅上，低頭思忖著。不對，千默沒有說實話，他不可能在收拾完餐具後，先於我來到總部，他一定是在送早餐之前到辦公室打掃，可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這分明超越了他的職權範圍，還有宅邸的仆人們都到哪裏去了？
Chapter
Three
爺爺的條件，千默的考驗
一輛白色寶馬730停靠在妙元山山頂的度假山莊內，千默拿著資料袋匆匆忙忙地朝爺爺的房間快步走去。
隨著女仆的傳話，千默走進爺爺的私人房間。與其說這裏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私人收藏館。牆上掛滿一幅幅大師名家的書法油畫，一旁的五層古董架上擺放著一件件價值不菲的瓷器、古玩和西方舶來品。
“趙管家，我想你一定帶回了銀魅勝景Shopping
Mall的開發方案。”
墨翟坐在一張用紅豆杉雕琢成的長壽椅上，墨黑雙眸緊緊盯著千默。
“是的，這是方案，請您過目。”
千默畢恭畢敬地將手中資料袋遞給墨翟。
墨翟仔細翻看，銀眉微微舒展，不時地點點頭。他拿起鉛筆在方案上塗塗劃劃，最後他合上方案，將它放在一旁的方桌上。
“趙管家，這些批注是你加上去的，不是嗎？”
千默猶豫了一會，墨翟犀利的雙眸馬上瞪向他。
“雖然淩兒是集團的董事長，但以他的工作能力和知識深度不可能將這份方案分析的如此透徹、明晰。趙管家，你的能力超越了你的上司，也超乎我的想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墨翟聳了聳肩，接著說道。
“你完全可以取代淩兒的位置，擔任集團董事長，你甚至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以你的才能將會影響整個洛蘭市的經濟走向。”
墨翟輕挑銀眉，冷冰冰地說道。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千默畢恭畢敬地答道，他明白爺爺在對他施壓，想看看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我知道，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
墨翟有意停住不語，他看了看千默。“趙管家，你似乎有話對我說，你直接說吧，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剛才的話。”
“我希望您能廢除您定下的那些不合情理的製度。”
千默並沒有指出是哪些製度，他明白聰明的爺爺不會裝作不知道。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飽經風霜、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墨翟站起身，緩緩朝千默走來。
“趙管家，我得知今天早上你包辦了所有仆人們的工作，並且中途抽出時間到總部整理淩兒的辦公室，然後趕在淩兒起床前送上做好的早餐。你將時間安排的非常合理、準確。”
千默顯得很驚訝，這些事他是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完成的，爺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今天正好是三月一號，我需要你繼續這樣做直到本月底，倘若你每天都如今天一樣分毫未差地完成全部工作，我保證廢除那些不合情理的製度，趙管家，你覺得怎麼樣？”
千默暗自思忖。原來宅邸裏的所有仆人是被爺爺支走的，這分明就是在進一步試探他的能力，抑或是帶著不甘的羨慕和嫉妒，故意找個借口來考驗他，但是他不能就此退縮，更不能拒絕，一個月時間很快就會過去，這點困難不算什麼，為了集團能夠留住人才，更好的發展壯大，他隻能接受爺爺的非難條件。
“如您所願，這對我來說是一次鍛煉自己，體驗仆人日常工作的一次難得機會，我會認真負責做好每項工作。”
千默依然虔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