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人來得及逃跑:門口已經集結了全部的機槍手。
指揮官衝破包圍,出現在了最前麵。
“我命令全部病人立刻回到原位!”他從腰間的手槍套中拔出了斯捷奇金手槍。
距離他最近的感染者吃力地抬起腫大得有幾普特重的頭部,舔了舔自己龜裂的嘴唇。
“為什麼您要這樣對待我們?”
“你們知道,你們感染了一種不知名的病毒。我們正在尋找藥物……你們須要耐心等待。”
“您在尋找藥物。”病人重複著他的話,“可笑。”
“請馬上回到車廂。”指揮官誇張地把手槍上的保險弄得很響,“我數到十,否則我就開槍。一……”。
“您就是不想剝奪我們的希望,在我們死光前,還想著如何控製我們……”
“二……”
“已經一天一夜沒人給我們送水了。給必死無疑的人喂水又有什麼意義……”
“衛兵們害怕靠近門柵,有兩個人就那樣感染上了。三……”
“車廂裏已經全是屍體了。我們踩踏著別人的臉。你知道鼻子咯吱咯吱響的聲音嗎?如果是孩子的,那麼……”
“他們的屍體無處可放!我們不能一把火把他們燒了。四……”
“隔壁那個車廂更是擁擠不堪,死人緊挨著活人,肩膀挨著肩膀。”
“五……”
“天啊,別向我們開槍!我也知道,根本就沒有藥物,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很快就感受不到五髒六腑在一張巨大的砂紙上被打磨,然後又被酒精噴灑……”
“六……”
“還在灼燒。好像我的腦袋裏居住著一群姐,它們貪婪吞噬著的不僅是我的腦髓,還有人性,直到全部的我……Am,am,喀嚓,喀嚓,喀嚓……”
“七!”
“白癡!把我們放出去!讓我們像一個人一樣死去!你憑什麼認為你有權這樣折磨我們!你也知道,也許你本人也有可能已經……”
“八!這全都是出於安全的考慮,為了其他人能活下來。我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至於你們,你們這些染上瘟疫的母狗們,誰也別想離開這兒。準備好!”
阿爾喬姆抬起衝鋒槍,瞄準離他最近的一個病患……
天啊,可能,那是一個女人……
她的背心被膿液染成了褐紅色,背心下麵高聳著同樣腫大的胸部。
他眨了眨眼睛,把槍筒對準了一個蹣跚的老頭。
人群開始抱怨起來,先妥協一樣向後退,然後就極力試著再擠回進門的空間,但已經做不到了——不斷有新的感染者呻吟著、哭泣著被自己新鮮的膿液逼出車廂。
“暴虐狂……看你怎麼辦?!你一直維護活人……我們又不是僵屍!”
“十!”指揮官的聲音沉了下去。
“放了我們!”一個病人吃力地大喊,向人群伸出雙手,像樂團的指揮,能讓整個人群暴動,跟著他手指的指揮向前擠去。
“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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