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當文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說垂死病中驚坐起,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了,要不是尚未痊愈的腿部漸漸發散出疼痛,我真覺得好似做夢一般。
“當真?”我再次確認道。
“當真,遇見對的人,就把事辦了,有個名分就算是有了家,有了歸屬感了,我倒沒有那些激進派的豪言壯語,不打跑貴子不結婚,人呐,終究是要繁衍的,否則拿什麼去打貴子阿”
文海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我便不再懷疑他的真實性。
“嫂子是幹什麼的”我問。
“教書的,她父親是某部門的副主任,雖說是正府部門,但他所負責的是軍方物資供應方麵,劉人戩給我介紹的,我本來就尋思走個過場,主要是和她爹混個臉熟,她閨女拒絕我,那老頭心裏肯定得有些愧疚,以後物資方麵咱們團不能多撈點嗎,咱哥們五大三粗的,誰會相中我啊,但沒成想緣分就是這麼的奇妙,我瞅她第一眼就知道這輩子就是她了,而她呢也就得老馮我可以”
“婚禮什麼時候辦”
“半個月後,到時候我得把哥兒幾個都叫上,好好喝一杯,你啊,趕緊給我把傷養好”
婚禮那天的陽光很足,即使腿腳仍有些不便,但我還是一大早就趕到了現場。
文海的婚禮確實不像那些少壯派辦的西式婚禮,也許是娘家人的要求吧,婚禮還是以中式為主,簡簡單單,新娘穿的紅色旗袍,妝容上白皙的麵龐配以嘴唇處的口紅加以點綴。新娘很是端莊隻比文海矮一點,倒是身材很是豐盈,這種心寬體胖的女子定會是文海的賢內助,談吐間很是落落大方,不愧是教書的。
文海的嶽父一看就是文化人,瘦瘦的,臉上有點褶皺帶著一副圓片眼鏡,身穿一身中山裝,胸口處別著一朵紅花彰顯了他是這場喜事的主人,有那麼一種感覺,他要是換上一副馬甲還真有點商人的味道,總之無論穿什麼,形象都屬於上流的,就算是落草為寇那也是智多星般的軍師。新娘新郎及雙親在門口處迎來送往,我一個傷愈之人幫不上什麼忙隻得在還未上菜的桌子上磕著瓜子。
“喂,老病秧子給哥幾個騰個地方”
我正尋思誰這麼不客氣的時候,王顯已經坐在了我的身邊,他那一副故意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還真有些滑稽,還沒等我反擊,他身旁的瘦高個倒率先開口道“岑啊一別數年,總算是見麵了”
“韓昌”多年未見,同窗好友我還是認出來的,隻是沒想到會是此情此景。
“老實說,我倆這次來參加文海婚禮是其一,這其二嘛,就是見見兄弟你,聽說你和文海打的這仗真特麼難,上回咱倆見麵後我和韓昌提過,他真的是特別想見你,但無奈戰事之烈,我們都奮鬥在不同的戰線上,所以這次我們倆請假都要過來”王顯說。
“是啊,岑,唉,還是叫你山今親切,今時不同往日往日,你的事王顯大致和我說了些,一句話大家都不容易,我韓昌到現在剩下的朋友真的不多了,怎麼說呢,我們都在成長,但這個代價多少有些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