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屋舍很矮小,很多都上著鎖,貼著古怪的符咒,林默路過隨便找了一個往裏瞅。
黑漆漆的。
隱約站著人,一動不動,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你,黑暗當中,那眼睛冒著一抹凶光。
這還算好的。
隻是站著一個鬼影。
林默路過一個比較大的屋子時往裏瞅。
好家夥,一屋子鬼影。
滿滿當當。
同樣,屋子的門用特殊的鐵鏈鎖著,封著符咒。
林默這時候想到一件事,這個古城有多大,按照現在這架勢,城裏的鬼怕是得以萬數來計算。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初來乍到的林默對這個詭異的古城一無所知。
他決定,先去發出喪樂的地方看看。
順道找大爺。
不出意外,大爺肯定也被帶到這地方了。
喪樂越來越近。
繞到前麵,林默看到了。
是一個人家,掛著白綾,披著黑布,正在辦喪事。
幾個人影正坐在門口吹拉彈唱。
前麵跪著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正哭的傷心。
但這哭聲聽著也不正常,誰能保持一個調一直哭?起碼得有抑揚頓挫吧,哭累了,也得歇緩一下。
可這幾個跪在地上的‘孝子賢孫’,哭聲不停,聽的時間長了,讓人頭皮發麻。
更嚇人的還不是哭聲。
林默仔細看了看主持這一場喪事的‘樂隊’,吹嗩呐的,敲小鼓的,還有吹笙的,撥弄三弦的。
反正沒有一個是人。
連鬼都不是。
是紙人。
這些紙人穿紅戴綠,五官都是畫出來的,臉上還塗著腮紅,那叫一個豔麗。
可這會兒,估摸沒人覺得它們豔。
隻會感覺到害怕。
還是那句話,林默是例外。
他看到一群紙人,居然是有一種親切感。
這讓他想起了王老漢。
王老漢就是一個折紙人的高手,而且王老漢幹的也是白事兒。
“可惜,老王你走的太早了,我怪想你的。”
林默心裏嘟囔了一句。
之後林默探頭往屋子裏看了看。
裏麵擺著一個棺材,前麵是小矮桌供台,擺著貢品,還有蠟燭香火。
這是古城,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所以沒照片的,隻是擺著一個木牌,寫著名諱什麼的。
林默準備離開了。
這喪事本身就很晦氣,更不用說是在這種詭異地方的喪事,更是雙倍晦氣,而且也沒啥可看的。
說走就走。
隻是就在這時候,林默鼻子一動。
他聞到了一股酒味。
很淡。
但能聞得到。
穀齛他四下看了看,這地方也沒人喝酒,更沒有擺著酒,那這酒味是從哪兒來的?
這時候林默心中一動。
“是大爺!”
大爺之前在喝酒,後來老孫頭找上門來,之後是賭鬼崔大權。
又因為大爺長時間喝酒,所以身上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有一股酒味。
散不去的。
林默此刻第一個反應就是大爺在這兒。
他立刻上心了。
開始仔細看起來。
地上跪著的那些鬼,沒有,林默一個個從這些鬼的身上掃過,顯然,這裏麵沒有大爺。
吹拉彈唱的樂隊?
那更沒有了。
這幾個紙人還是很好辨認的。
林默順著味兒,看向拜訪棺材的屋子裏。
裏麵實際上還跪著幾個鬼。
雖然隱藏在黑暗當中,但林默依舊可以看出來,都不是大爺。
那麼,就隻有一個地方了。
目光慢慢移到那一口大棺材上。
林默眯著眼睛,邁步往裏走。
之前他在旁邊看著,這裏的鬼沒有誰會搭理他,可能是因為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林默要進去,這些鬼就不讓了。
哭聲停止。
外麵地上跪著的那些鬼一個個抬頭看向林默。
空氣中陰冷越發濃烈。
就像是現場打開了幾十個冰箱的門,連帶著一股股腐朽和臭氣席卷而至。
壓力巨大。
危險也是慢慢加重。
但林默不為所動。
他現在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
自家大爺很可能在這棺材裏。
可為什麼?
他不太理解。
不理解的事情可以根據已知的東西進行假設推理,林默對這個比較擅長,在總局專家組培訓班裏他學過。
假設大爺在棺材裏,那對方必然是有其原因。
也就是所謂的必須要有動機。
任何人幹任何事,都是有動機的。
鬼也一樣。
大爺也是一個鬼,把一個鬼,塞到一個棺材裏,這麼複雜的操作,隻能說明對方所圖甚大。
對這些鬼來說,可能是好事。
但可以肯定,對大爺不是好事。
既然對大爺不是好事,林默肯定得插一手,怎麼說,那也是老爹的親兄弟。
再把思維放開一點,看看這裏的喪事,這是一種儀式,而且是在進行中的儀式,林默就假定大爺已經危在旦夕。
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把大爺救出來。
這邊的鬼估摸不會同意。
不,不是估摸,是肯定不會同意。
那必然會發生衝突。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