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被砸死的,血肉模糊,臉都砸扁了,看不出模樣,血把擔架都浸透了。
慘啊!
林家大爺屬於膽大包天的那一類人,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下子嚇的酒醒了。
暗道這的確是出事故了。
看樣子,死的人還不少。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昏暗,那幾個抬擔架的人急忙將人推到擔架上,抬著繼續往外走。
估摸這個小插曲,沒人會提。
林家大爺眼尖,他看到剛才那個屍體摔下來的地方,好像落著一個什麼東西。這東西之前在那個屍體手裏握著,後來這麼一摔,才掉下來。
因為天色,所以抬擔架的人也沒發現。
等那些人走遠了,林家大爺才悄悄推門出去,彎著腰,將地上那東西撿起來。
是一個玉片。
小圓環那種。
一看是玉,林家大爺也精神了。
他早年也鼓搗過這玩意兒,懂一點,看出來這一個玉片周圍不規則,不是那種規則的圓形,中間的孔也是一樣,絕對是手工打磨出來的。
這東西一般都是有年頭的。
那一刻,林家大爺貪念冒出來,想著這一塊玉拿到外麵賣,至少得幾百,運氣好幾千都有可能。
所以他占為己有,誰也沒跟誰說。
回到家裏,也沒和旁人說,當天晚上,他就作了一個噩夢。
他老婆睡的晚,看到林家大爺被夢魘住了,就把他叫醒了。
結果從第二天開始,林家大爺就病了。
三天之後的晚上,掛了。
走的挺突然,家人都以為是生了急病,畢竟林家大爺抽煙喝酒一輩子,誰心裏都清楚這麼糟蹋身體,上了年紀都不可能有個善終。
能安詳的走,也算是福分。
親戚朋友鄰居都來了,開席吃飯,按照當地規矩操辦了後事。
開席吃飯這個事兒林默記得。
他和老爹去了。
畢竟是自家大爺,林默當時還哭了,不過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林家大爺的死,和東郊礦區有關係。
“後來,你爸入夢找見我,我才知道,當時礦上的事情被老板壓了下去,但也沒壓住,礦老板進去了,所有人都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礦難。”
回憶過往,林家大爺眼中滿是唏噓。
“你大娘還好吧,她沒改嫁吧?她過的怎麼樣啊。”猛不丁了,林家大爺說了這麼一句。
林默被這大劈叉弄的沒反應過來,聽清楚之後,才道:“沒,大娘過的好著呢,幾年前我見過,天天晚上去小區跳舞,還是街道辦的。”
“跳舞?還不會是和哪家的老頭跳吧?”林家大爺眉頭一豎。
林默不想和自家大爺聊這些沒用的。
他把話題扯了回來。
“大爺,您的意思就是說,當年你是因為被噩夢汙染了,所以才死的?”
“對!”林家大爺歎了口氣:“當時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關鍵時候你大娘把我搖醒,我從礦上回來的當天晚上就死了。不過熬了幾天沒睡覺,隻要睡著了,就能看見那些鬼,後來實在熬不住了……”
“您記不記得,咽氣之前,我還看望過您呢。”
“記得,也虧得你爸及時來了,那天晚上,他把你支出去,單獨跟我說這個事兒熬不住,他是想幫我,但他也沒保住,當時差點把他也搭進去。”
林默聽到關鍵了:“我爸,他能入夢?”
“能,他還挺厲害,但架不住那些鬼太多,隻能是滅了我活人的氣息,這才在這裏保住我一條命。”
“我怎麼不知道這些?”
“他沒告訴你,你當然不知道。這都是你爺爺傳下來的,當時我是家裏老大,但我不想學那些,我膽子小,沒你爸機靈,所以你爺爺就選了你爸。哎,早知道,我也應該多學學,誰也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啊。”
林家大爺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一股悔意。
就和那些中年人後悔小時候沒有好好學習一樣。
“然後呢?”林默又問。
林家大爺繼續講:“後來,我就在礦上待著,你爸讓我守著這裏,頭兩年還好,風平浪靜,但最近一年,下麵的東西開始往上爬了。”
林默知道,是汙染源擴散了。
也就是說,東郊礦區在七年前就已經發生了噩夢世界,但當時隻是在地下五百米的礦區,並沒有蔓延上來。
隻是有一些零星的汙染物被誤帶上來。
就像是大爺撿的那個玉佩。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噩夢汙染蔓延了上來,這才有了今天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