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上空,這天烏雲密布,大雨滂沱,街上的行人完全沒有春暖時歡快的心情,隻有沉重與憂傷,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沒錯,今天就是清明節。
早上7點多的時候,天空還沒完全亮起來,不過路上已經聚了很多人,15歲的石無言為老媽披上一件舊雨衣,扶著憔悴的老媽步出殘舊的家門。
石無言,Z市一條城中村普通人家的孩子,父親是名司機,母親早在他八歲的時候就下崗了。本來家裏還算有幾個錢,但在前三年父親因為組織工程車隊修建鐵路,最後被人陰中,賠光了家裏的錢。家境開始中落下來,隻能靠著父親平時幫別人開開車賺一點勉強過得去的生活費。可是就是一年前,父親忽然走了,隻留下一間從祖父那留下來殘舊的屋子。家裏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差,直到今天,連給父親圍墳立碑的錢也沒有了。
石無言就讀於市三中,是個長得很普通的孩子,但是每當看上他的臉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有一團陰霾的氣息充斥在他的臉上,顯得很陰沉,就沒多少同學願意和他往來。
“媽,小心。”石無言小心地扶著老媽跨過了門前的水灘,老媽連聲咳嗽了幾下,石無言連忙揉著老媽那佝僂的背後。
這些日子來母親真的是太操勞了,為了提供石無言上學的錢與生活所需,每天淩晨起來踩著垃圾車去掃垃圾,下班還沒睡到多久又要去某大廈當清潔阿姨,漸漸地,母親的背後也有點彎了。
“孩子,今天清明節,咱家沒有能力為你爹建座好住處,我真的。。。”還沒說完,母親的聲音就哽咽起來,一行眼淚滑落她那被歲月和風霜摧殘的麵容。
“媽,別哭,你看。”石無言從褲袋裏拿出一小疊的鈔票放在母親的手上。母親拿過來數了一下,包括零錢也有七百多塊,母親頓時大為驚訝,緊緊抓著錢大聲質問石無言:“這些錢你是從哪裏來的?偷的?”
麵對母親的質問,石無言也一時想不出是什麼原因,說撿的吧,母親不可能相信,說借的吧,平時就連親戚都不會跟自家來往,母親也知道自己沒幾個朋友,更加不會相信。看著母親那已經透出悲憤的眼神,石無言便安慰說道:“媽,放心吧,不是搶也不是偷的,是我去一家五金店當雜工賺的。”這年代,沒什麼童不童工的,隻要你肯捱,那就會有工作。
老媽緊盯著石無言的眼睛,希望可以從他眼裏看出一些端偽,但很快她就收回了那質疑的眼神,心想:我怎麼會懷疑自己的孩子呢?
石無言扶著老媽邊走邊說:“媽,你拿這些錢幫父親圍墳吧,好嗎?”
老媽:“傻孩子,這些錢是你辛辛苦苦賺的,我幫你收起來,等你以後討老婆用。”說著說著老媽像個小孩子那樣笑了起來。
石無言知道如果不為父親圍墳的話,那麼老媽心中的結一天都不會解開。在石無言的連番勸導下,老媽終於肯答應用這些錢幫父親圍墳了。老媽在小賣部裏打通了以前安葬父親的那些師傅,得知20平方要200,墓碑就要300,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整整七百。母親給了地址他們後,便放下了電話,在小賣部裏買了一瓶父親生前最愛喝的白酒。
兩母子來到了新格拉酒店旁邊等候下行村包的去陵園的車。時間雖然還沒過八點,但這裏已經有許多同村在等車的人了,一個個都提著大把的紙錢和祭品,而石無言的手上隻拿著一捆紙錢,和別人相比真的是差天和地。
不一會兒,公車慢慢地行駛過來,一群人為了能坐到位置都瘋狂地湧上去占位置,更有人直接把祭品從車窗扔上車來霸占位置。石無言因為扶著老媽,所以衝不上去,成了最後上車的人。
車上已經人滿為患,真是並肩接踵。石無言靠在一張車椅上,緊緊扶著老媽,不讓她東倒西歪。。。。。。
車子慢慢加速了起來,當車子行駛到一半路時,來了個急刹,老媽慣性地向起傾去,不小心壓了前麵的位置上的年青的頭,而且一陣咳嗽不小心也有幾滴沫落到青年的身上。
“我靠,死老太婆你找死是不是?”青年站起來狠狠地推了老媽一把,石無言憤怒地盯著他,可是並沒有任何動作。“看好你媽,別讓她也過上清明節。”青年坐下後大罵著石無言,而旁邊的人聽了不僅沒有一個幫口說話的,都是掩嘴偷笑的,更有的人悄聲說:“唉~看著老媽被欺負都不幫忙,真是生塊叉燒好過生他。”石無言對這些話不聞不問,似乎所有人都認為石無言是個懦夫,可是沒有人發現石無言臉上那陰霾的氣息越來越重,無人注意他手中抓著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