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會聽到我從一慢慢數到二十,每個數字之間會間隔五秒,當你每聽到一個數字的時候,你都會感覺身體越來越放鬆,心裏越來越寧靜......一……”
“咳咳……咳……”
“小江,你不能這樣!”
“小江!”
……對不起。
大片大片的紅色光圈在眼前旋轉,令人暈眩,那是火光嗎?
他看著自己顫抖的手。
不斷地有個念頭在告訴自己。
不是的。
那是血的顏色。
歐江風猛地睜開眼睛,急促地大口呼吸著。
“哈呼——哈呼——”“哈——”“呼——”
……
房間裏的窗戶沒關嚴,棕綠色亞麻窗簾的一側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窗下的光斑時而變大時而變小,倒是漸漸地跟上了歐江風胸腔起伏的頻率。歐江風看向天花板上被投影的鍾表時間,分針還在一格一格噠噠地走著。
才四點多。
月光灑進來,整個屋子都變得晦澀不明,秒針還在無形地走著,慢慢地,呼吸都變得有了穩定的頻率。
他起身,躋著拖鞋走進浴室,想要去洗掉因為那個噩夢而滲出的冷汗。
淋蓬頭的冷水迎頭澆下。
又是這個夢。
歐江風想。
——【弗洛伊德的主張:夢是人心靈內部最深處的欲望,在現實生活中因為條條框框與道德倫理的製約而沒有辦法做的事情,在夢中會得到釋放。】
——
青俞市公安局
刑偵大隊隊長辦公室。
“你是誰?你可不就是上到六十下到十六通吃的大---帥---哥嗎?川哥~~你就給我吧,哥哥哥哥哥哎~~~~~~~”
“給你給你,我他媽知道老子天下第一帥,不用你誇!”
峻川一手瘋狂給自己摳雞皮疙瘩,一手將桌上用穿著今年愛馬仕新款Philip牛津皮鞋鞋跟壓著的文件袋抽出來。
反手甩在旁邊蹲在老板椅跟小雞崽兒似的楊寧輝身上。
尼瑪就看個卷宗也能這麼沒骨氣,帶出去真跌麵兒!
峻川將他被扒在被熨地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上的四隻小指頭拔出去,丟開,一氣嗬成。這是施舍,赤/果/果的施舍。
反觀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楊寧輝,翻臉的速度還是那麼的令人始料未及。
“你可拉倒吧,你個老妖怪,論死不要臉,沒皮沒臉,誰都沒你牛,別以為你升了職,今天穿了全身的愛馬仕你就能相親成功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挪,嘴上喋喋不休,手倒是很誠實。
牢牢抱著出賣尊嚴才得來的卷宗:“就你這一身暴發戶的行頭,有點美色又怎麼樣?老妖怪的本性是不會移的知道嗎?不會有人跟你好的,好——嗎——?”
峻川本來還沉浸在剛剛被人誇的餘韻裏,聽見這後半句作勢就要起身,“……我去你小子再說一遍?”
“嘭”一聲,那個因為寫考博論文過來抱表哥大腿的偽讀書人,溜了。
切,懶得理你。
你們這些虛偽的人就是在嫉妒我人神共憤的美貌,老子入選青俞市十大最美交通警察的時候你們還在給快樂女聲短信投票呢。
峻川又冷哧一聲,從抽屜裏掏出一麵鏡子……
沒過多久剛關上的門又吱呀一聲被打開,站在門外的張肖亭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