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回到家,看到了好久沒見的席柏辰。
他換了家居服,正坐在沙發上跟老爺子下圍棋。
“丫頭來了,快過來跟爺爺下一盤,讓我看看你最近的學習成果。”
雲霧去洗了手,走過去,“我也就學了半個月,還是菜鳥水平。”
“菜鳥也分等級,來,你用柏辰的棋子。”
雲霧掃一眼棋盤,倒是想不到,喝洋墨水的席柏辰圍棋下的還不錯。
她也算懂些,這祖孫倆麵上風淡雲輕的,實際廝殺激烈。
雲霧原本以為席柏辰會把位置讓給她,豈料他沒動,穩穩地靠在沙發上,薄唇緊抿,神情冷漠。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席柏辰看起來不好接近。
雲霧不敢觸黴頭讓他讓位,更不可能讓老爺子挪個地方,隻能找個相對來說離他沒那麼近,又方便操作的位置。
老爺子執白字,她指黑子。
不一會兒,原本勢均力敵的棋盤已被白子占據了半壁江山。
老爺子哈哈一笑,雲霧臉微紅,“爺爺,我就說水平不夠,您非拉我下。”
“都是自家人,爺爺還會笑你不成。”
雲霧在心裏說:您剛剛笑得可一點都沒收斂。
連邊上路過的傭人都忍不住笑她。
她打算認輸,身後突然貼近了一個溫熱的軀體,雲霧身子一僵,握著棋子不敢動。
剛剛席柏辰靠在沙發裏,他們兩個之間還有點距離,可等他直起身子的時候這點距離就被拉近了。
仿佛一前一後貼在一起,加上雲霧才一米六五的個子,席柏辰又高,乍看之下跟坐人懷裏似的,說不出的怪異。
雲霧偷偷瞟了眼席老爺子,見他仍麵不改色地看著棋盤,似乎沒注意到他們這邊。
“這裏。”
許是她發呆的時間過於長,身後的男人直接推著她的手去落子,雲霧猝不及防,抖落了棋子。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丫頭,下棋要專心啊。”
她臉熱,彎腰撿起棋子,趁機拉開距離。
他又點了幾個地方,雲霧跟著他走,沒幾下黑子已經殺出重圍。
她情不自禁地牽起嘴角。
“好啊,你們兩個聯合起來對付我這個老頭子!”席老爺子活動了下手腕,目光掃在他們身上,神情耐人尋味。
糟糕,說好的距離感呢。
雲霧蹭得起身,“我去看看廚房晚上吃什麼?”
客廳裏,未完的棋局還在繼續。
席老爺子一步一步力挽狂瀾,“下棋跟做生意似的,不能急功近利,你越沉得住氣,越能把對手牢牢掌控在手裏。”
席柏辰慢條斯理地吃掉白子,“因人而異,萬一對方是個烏龜,下手太慢,頭縮回龜殼裏,再挖出來就難了。”
*
吃晚飯的時候,雲霧一直心不在焉的。
安師姐給她時間考慮,她也不能拖太久,到底還算新人,不能靠以前在英國的那點成績在前輩麵前拿喬。
晚上給老爺子喂完藥,從房間出來,撞見靠在走廊上的席柏辰。
他應該剛剛洗完澡,能聞到一股清爽好聞的沐浴露味。
他不工作的時候不會用發膠,此刻劉海垂下幾縷,稍顯淩亂,看起來倒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慵懶。
見她出來,微曲的長腿慢慢伸直,席柏辰的眸光直直朝她打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