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最近聽說沒,咱班要來一個轉學生,聽說從附中轉過來的,可牛逼了。”
“是嗎,有多厲害,有咱老大厲害?老大年紀第一的位置屁股就沒冷過,校長就指望著她考個省狀元回來給學校好好長臉一回,除了附中那位大佬,我就沒見過誰比老大牛的!”
“你別不信,我剛方便完回來看轉學生正擱老餘辦公室那站著呢,說什麼競賽名額的事,門外邊一群女生圍著叫。”
餘聞聲聞言哦了聲,手裏的筆在手指上靈活轉圈,顯然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還是眼前的習題更吸引一些,上周末留的試卷最後一題他一直沒寫出來。
向桐倒是自娛自樂。
“要我說啊,這哥們兒是真牛,就單單來看,我們夏姐都已經吊炸天了,除了英語差那麼點以外——哎呀哎呀習以為常。”向桐無所謂地擺擺手。
不巧。
這一聲英語愣是讓正主敏感聽到了,好死不死就這個點兒。江槐夏煩躁地陶陶耳朵,微蹙著眉,顯然剛睡醒的樣子,眼皮底下些許青黑,是連續幾天失眠帶來的身體反應。
江槐夏剛睜眼,脾性不好,此時又耳尖地聽到有人談及自己的英語,她一口氣憋得悶。
明明知道她最討厭別人揭她短板,還是當著全班人的麵,即使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她不要麵子的啊?
這群小崽子,欠教訓。
這一覺算是真正醒了。
向桐還在興致勃勃地八卦。
江槐夏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直起腰,少女細白的右手隨意順了下頭發,腕骨上套了根熒光綠發繩。她上半身微微一動,一頭粉色的長卷發自然下垂,醒目又反叛,散在少女校服都擋不住的蝴蝶骨背上。眼睛惺忪,微微眯起,她起床氣犯了,看誰都不爽。少女短袖下瓷白勝雪的皮膚在窗戶邊明晃晃地亮人,眉梢間卻帶著時間累積下的疲憊和戾氣。
“砰——!”
前麵向桐正說得一頭勁,沒成想自己屁股猛地遭了一擊,瞬間大開花,他痛的一蹦起來,破口大罵。
“他媽的誰踢你爺——”
話還沒說完,又挨一腳,江槐夏身子後半倚著,整個人懶洋洋的像泡在水裏,左手搭在木椅背邊角,曲起胳膊撐著下巴,然後左腿支著,右腿往前伸,帶了點力道,輕輕鬆鬆,把前桌向桐的椅子一推,向桐沒反應過來,膝蓋一軟,力道不穩,向後倒。嚛魰尛說蛧
得虧是餘聞聲扶著才沒磕疼了,餘聞聲碰了碰向桐胳膊,視線朝後揚了揚。
向桐顫微微回頭,看見江槐夏一個激靈,抖抖霍霍的,狗腿子樣笑:“誰踢的你爺爺也沒夏姐踢得好。”
“夏姐踢得好,這腳力真不錯。”
眾同學:……
教室先是因為江槐夏醒來安靜了兩秒,隨即向桐話一說完,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打趣向桐彎拐的賊順。
餘聞聲輕抿了抿嘴角,他作為班長,示意大家適可而止,收到一堆看透了的表情。
向桐兀自在心裏捏了把汗,悻悻往餘聞聲邊上靠了靠。
內心瑟瑟發抖:害怕。
一中誰不知道江夏槐誰就不是一中人,江槐夏的名兒一天之內討論的次數要比今年預測的高考題來的要多。
江槐夏是誰?
高三上學期你轉學來的時候,班級聚會,隨便穿神身黑色運動服棒球帽都能把ktv裏職場姐姐迷得神魂顛倒,這還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別看江槐夏長得漂亮,打架也狠,拳頭吃肉,比男的出手還要辣。
這江市幾個中學,誰不忌諱她的名聲?
男的都避之不及。
看見江槐夏像是看見了小時候老爸老媽拿著雞毛撣子追在屁股後麵討打一樣,屁滾尿流地往遠了跑。
向桐見過打架下手重的,沒見過這般不把自己當女生,不要命的,像是硬生生把自己在地窖般的生活中靠一身不服輸的力把自己救出去。
在江槐夏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勁。
看似什麼都無所謂又什麼都放了點在心裏去。
奇怪的很。
往往這種人都蠻神秘的,也不好惹。
此時江槐夏正笑著看她,剛是借著他發起床氣呢,不過她越是這樣笑向桐越心慌。
“夏姐,你醒了?喝牛奶不?還是辣條?”
“我這管夠!”說著向桐就要殷勤地把一書包的零食掏出來。
江槐夏搖搖頭,單手把桌上的書本疊到一起直接一把塞到抽屜裏,書角硬的地方直接敲在桌洞裏發出咚的聲音,引得幾個女生連翻側頭,見是江槐夏先是臉紅了下,再是沒事人一樣回過去,見怪不怪。
江槐夏歪歪頭,粉發格外張揚,這麼一會兒,她精神氣回過來了,從筆袋裏翻出根熒光檸檬味棒棒糖,叼在嘴裏,鼓出臉一邊,單眼皮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