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終南山
山茶花漫山遍野,吒紫嫣紅,生機盎然。
若有若無,如泣如訴的啜泣聲破壞了一方恬靜。
山腰上搭著許多茅草房,哭聲就是從其中一間發出。
沒錯,那是逝者妻子的哭泣聲。
死者張浪,年十五,死因:被粗鹽齁死的,這是山裏人的理解,實則鹽中毒。
——
其中一間茅草房內,正在舉行族群最重要的儀式:選舉新的族長。
“哎……”
葛布麻衣老者長歎一聲,然後看著席地而坐的這些後輩道:“據阿爺講,自秦以來,為避戰亂,吾張氏一族在先祖的帶領下舉遷自此已逾八百載,朝代更迭不知凡幾,吾張氏一族來時二百人,至如今爾等一輩人數不增反減,且鮮有年逾三十者,想必實用粗鹽之故,張氏一族,父及子,子及孫,子子孫孫終其一生仍不得其法,其中不乏智者...”
“咳...咳...咳!”
“族老,您歇會再講不遲!”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從草地上站起,上前輕輕拍著老者的後背,疼惜道。
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叫張虎,也是族長候選人之一,其餘年紀都差不多,不用奇怪,這些所謂的孩子絕大部分都已成家有了孩子。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舉遷至此的張氏一族都活不過三十,現任老族長張賢是個異數,八十有三了,說是這個族群的活化石一點不為過。
葛布麻衣老者年事已高,氣力不濟,好一陣咳嗽,又喘息道:
“想必爾等已然知曉今日逝去的張浪,才十五歲呀,多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是老夫無能,老夫有罪,愧對先祖所托,嗚嗚嗚嗚……”
族長張賢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族...族...族長!不好了!張浪詐屍了!”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驚叫聲。
一個七八歲的男娃闖進了草棚,沒有刹住腳跌倒在地,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牙齒打顫,顯然嚇的不輕。
“什麼!詐屍?”
族長張賢大驚,說完晃悠悠站起……
張虎趕忙上前扶住族長張賢搖搖欲墜的身子。
“走,看看去”
————
草棚靈堂內,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匍匐在地,身子不停顫抖:“夫君,莫嚇奴家!孩子奴家會養大成人的,你放心去吧!”嚛魰尛說蛧
什麼鬼?奴家?孩子?放心去吧!
這是什麼話,我張浪不就醉酒了嘛,又不是沒有喝醉過!切!
張浪坐在草地上,用手不停拍打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忽然有東西直往腦袋裏麵鑽,張浪大叫一聲“啊!”往後倒去……
匍匐在地的女子立馬不篩糠了,直接嚇暈倒地了。
——
“張浪娘子,醒醒!”
一個膽大的女孩不停的搖晃著大家認識當中的張浪娘子。
此刻草棚內站了很多人,老族長亦在其中,但無一例外手裏都舞著一根棍子,嚴陣以待,儼然有一種你張浪膽敢詐屍便一棍子打死的感覺。
這樣的陣仗很嚇人,身為特種兵的張浪也很怕,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這麼多棍子。
張浪已經醒來一會了,通過多出來的記憶張浪明白,昨晚自己和戰友喝酒醉死了,還魂到了一個也叫張浪的短命鬼身上。
眼下這個局麵很尷尬,也很惱火,如何體麵又合理的醒過來是個難題,怎麼辦?
冒冒失失醒過來百分百亂棍打死,繼續裝死那就是被活埋!那張浪就是穿越界的笑話。
張浪心裏默念:“係統,係統,救救我!”
無人應答,張浪急得直冒汗。
看來隻能搜索腦袋裏麵多出來的記憶,看能不能從短命鬼張浪那些記憶發現端倪,忽然一個畫麵出現,那是一群人在開采石頭,先是敲碎,用石碾子碾成粉末,再把粉末投進沸水煮,然後過濾,最後這些灰褐色的結晶體填進了菜裏麵。
看到這裏張浪終於明白,這些灰褐色結晶應該就是鹽,是沒有祛除重金屬及雜質的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