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錦衣衛、中官與守門的侍衛麵麵相覷。
距離太遠,來人太多,不能看清每個人的臉,但是為首的蘇老太爺,孫老大人,古老大人和宋、林兩家朝中為官的大人們卻看得清楚。
“鄭僉事,這如何是好?”守軍與中官都看向了錦衣衛的鄭僉事。
來的人不假,可是誰能保證,這五家的人都是一心忠君?誰能保證他們不是靖郡王派來的,特地想潛伏入宮的?
鄭僉事不敢冒險自作主張。
“老侯爺,卑職有禮了。卑職已派人去回稟天子,請諸位稍候。”
鄭僉事遙遙拱手,隨即轉身離開。
蘇吟秋道:“守軍與錦衣衛謹慎行事,這是好事。”
“正是。”孫如新老爺子也道,“若是看見咱這些熟麵孔,就開門放進去,老頭子才要擔心呢。”
“我等便在外駐紮,也好防備靖郡王的人從此處攻來。”
“甚好。”
眾人紛紛應下,就在城門外列開了陣仗,年輕力壯武藝超群的都在外圍。
蘇青遙則提著行醫箱,被送到了靠近宮門處的位置。
其餘四家的家主這才看見,隊伍中竟然還有一個女孩。
“來,遙遙,見過你孫爺爺,古爺爺,宋叔叔和林伯父。”蘇老太爺笑著道。
蘇青遙立即行禮問候。
蘇青遙是本朝唯一一個女官,又是醫研院這樣一個特殊職位,各家家主和各位大人但凡上朝的,都見她。
隻不過從前沒有機會說話,礙於她是女子,也沒有主動結交過。
如今有蘇老太爺在場,眾人恰好認識認識。
古老大人道:“這女娃娃年紀小,不該來此處冒險啊。”
“我這孫女像我年輕時一樣倔脾氣,聽說皇上有難,立即便跟著來了,說她是大夫,若有意外,也能起到作用,減少咱們的傷亡。”老太爺爽朗的笑著,隱含炫耀。
“真是年少英才。”
“是啊,蘇老將軍教子有方,家風清正。”
幾人都誇讚。
蘇青遙笑了笑退到了蘇吟秋身後站定。
這時,城牆上鄭僉事冒了頭:“諸位,宮門輕易開關不得,還請諸位體諒。”
這就是皇上不敢開門,不敢放他們進去了。
是蘇青遙垂眸,將嗤笑藏在心裏,這麼一個期待著長生不老的人,怕死已怕到了一定境界了,為了活著,他可以犧牲其他人,隻要不是自己死,別人死多少都無所謂。
這個時候不開門,雖然情有可原,但也著實會讓忠臣們心寒吧?
老太爺沉吟點頭:“也能理解……”
蘇青遙卻是仰頭對鄭僉事道:“鄭僉事。”
一聽見宮牆下有個熟悉的女聲,鄭僉事立即探出頭,看到背著行醫箱的蘇青遙,詫異道:“蘇院使?”
“鄭僉事,我隨祖父、父親、叔父和兄長們帶著家丁前來勤王,路上遇到了同樣帶著家中男丁趕來護駕的四家人。
“如今逆賊進攻南門,宮內畢竟人力有限,三大營和五軍營遠水不救近火。我等願入宮護駕,與天子共存亡。”
蘇青遙一番話說罷,其餘的四家人也紛紛出言。
鄭僉事麵露為難。忠臣前來勤王,若不放進去,實是會寒了臣子的心。可若是私自放人進去,萬一出了事,天子怪罪下來,他也難以交代。
鄭僉事隻能又親自去勤政殿中麵見皇帝。
乾豐帝沉吟片刻,又仔細詢問過一遍來的都是什麼人,都帶了一些什麼東西,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各位,皇上請諸位快進來。”
宮門開了能通過一人的大小,二百多人進門後,就被錦衣衛的人順勢分作兩隊,各家的主子一隊,各家的護院和侍衛一隊。
鄭僉事命這些人立即趕往南門,幫助守住宮門。至於各家主子,則是依著皇命一律帶進了勤政殿。
“臣等拜見陛下。”眾人在勤政殿寬敞的院落中,齊齊跪拜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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