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忽然從她手上爬了起來,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她,它慢慢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雲杳杳心髒直跳,暗道不好,渾身卻僵硬的怎麼也動不了。
就在紙人貼近了她的下顎,即將順著她的臉頰攀爬上來的時候,一雙手臂突然從她的身後環了過來,緊接著是一股凜冽又熟悉的清香。
那雙手臂將她死死的抱住,力道很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子裏,雲杳杳聽見耳邊緊張低沉的呼喊:“杳杳,醒醒。”
雲杳杳渾身一震,腦海裏的刺痛感如潮水一般退去,霎時清醒。
她低頭,這才發現,紙人仍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之中,它並沒有活,更沒有順著她手臂向上爬。
那雙黑色的眼睛沒有活氣,更不像黑洞,它隻是漆黑,黑到沒有一絲其他的顏色。
一切都仿佛是幻覺。
雲杳杳冷了臉色,一隻手拍了拍傅君朝的手臂,示意自己沒事,隨後兩隻手一扯,將紙人撕碎,折疊再撕碎,幾次下來,紙人變成了碎片,她隨手一揚,碎片紛紛揚揚灑落下來。
那股奇怪的感覺隨著紙人的粉碎而消失,雲杳杳麵色嚴肅,轉手牽著傅君朝往外走。
傅君朝也沒問什麼,隻是安靜的由她拉著走。
剛剛雲杳杳讓他在外麵等著,他明白自己進來了也不定能幫上什麼忙,或許還會拖累她,所以他沒進來,可到底是不放心,雖然是在外麵等著的,可注意力卻是時刻放在雲杳杳身上的。
所以她一有不對勁的地方,他立馬就發現了。
當時也來不及多想,他將那隻狗隨意的放在了院子裏後,便跑進來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又都明白,這周圍的詭異之處。
雲杳杳拉著他剛走至門口處,左邊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一隻蒼白纖瘦的手扶住門框,慢慢的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裴南盞那張臉暴露在了火光之中,他眼珠子輕輕轉了轉,鎖定在了雲杳杳的身上。
“雲,杳,杳。”
他聲音輕又低啞,一字一頓,充滿了機械感。
雲杳杳皺眉,覺得不對,立馬拉著傅君朝走出了房間。
房屋外,藍天白雲,天氣很好。
小狗見他們出來了,立馬迎了過來,圍在雲杳杳的腳邊轉著圈。
雲杳杳沉著眸看向木門,握著符筆的手指慢慢緊縮,符筆上隱有金光閃現。
若是裴南盞有半點異樣,她就會立馬攻擊他。
半分鍾過去了,裴南盞扶著牆,從房間裏走出來。
他走得極慢,一步一步,彷如腿腳不便的老人。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卻始終鎖定著雲杳杳,直勾勾的,不帶絲毫的情緒,像是毒蛇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雲杳杳冷冷的看著他在門口站定,她腳下的小白狗也不轉圈了,那雙純真的眸子盯著裴南盞,嘴裏溢出一聲又一聲的低吼。
這不像是狗狗對待主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