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炮揮散眼前的灰塵，明亮的燈光下，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什麼鬼！”張大炮忍不住驚呼起來。
原來那張臉，和自己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混蛋！”鄭耀先怒斥道，“你趙子豐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說什麼日語！”
他就是趙子豐，張大炮心中咯噔一下，打量著眼前的漢奸。
從五官到個頭，兩人幾乎是同比例。
在照片、影片上，尚不能發覺兩人如此相似。
連鄭耀先都愣住了，若不是他們穿著不同的軍服，真不能分辨誰是真，說是假。
本來在無線電培訓學校，鄭耀先就覺得張大炮和趙子豐長得太像了，隻是張大炮胖了一些，白了一些。
這段時間，經過嚴苛的獵人訓練，張大炮瘦了不少，也曬黑了一些。
現在兩人外表高度相似，簡直就唱了一出《真假美猴王》。
“你們沒啥血緣關係吧？”鄭耀先忍不住問道。
“說什麼呢？”張大炮鄙夷地回道，“我怎麼可能和漢奸有關係？”
“我不是漢奸！”趙子豐總算飆出了母語，“我隻不過為了複興前朝！”
“呸，就是狗漢奸！陰陽人！”張大炮接著罵了幾句，“認賊作父，狼狽為奸，恬不知恥……”
幾乎是生平學習的成語，張大炮都用了個遍。
“好了，大炮，我們先出去。”鄭耀先側首離開了小屋，走進了緊貼著小屋旁的一間房子。
“大炮同誌。”當鄭耀先轉過身，換了一副笑臉。
“你叫我同誌？”張大炮欣喜若狂。
鄭耀先將食指放在嘴邊，作出了一個噓的動作。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上線。”鄭耀先壓低嗓音道，“通過這段時間觀察，我知道你是一名心向紅心的有誌青年，雖然我不能直接和組織聯係，但是抗日時期，我們能通過各種渠道，為組織立功，為人民奮鬥！”
聽到鄭耀先的話，張大炮熱血澎湃，他明白了鄭耀先應該和程真兒確認了自己身份，便要信誓旦旦地表態。
鄭耀先又將他的話打斷。
“在獵人學校受訓，是為了實施軍統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是我親自擬定，報老板審批通過的。”
“六哥，你盡管說！”
據鄭耀先描述，本來他去無線電培訓學校，準備挑選一名破壁者，潛伏到申城，打入汪偽76號魔窟，截取重要情報。
在無線電培訓學校，鄭耀先看到了張大炮，心中倒是一驚。
鄭耀先的驚訝，來源於一月前的長沙戰役，鄭耀先所在的軍統長沙站，抓住了一名敵軍大尉軍官，他是來自敵軍駐申城派遣軍。
經過審查，此人居然是中日混血，叫趙子豐，日本名則是井下三郎。
趙子豐的卑鄙無恥的經曆，給鄭耀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後來，鄭耀先被派到軍統申城站任站長，他準備從無線電學校選一名優秀學員，同往申城。
看到張大炮後，鄭耀先心中萌生了一個計劃。
他給這個計劃，起名為“木馬計劃”，任務是指派張大炮冒充趙子豐重新打入日軍內部，搜集日軍情報。
“木馬計劃”極其保密，僅有地下黨、軍統少數領導知曉，對外則通報張大炮已經犧牲，關於他的檔案則全部銷毀。
“你現在搬到這個房間。”鄭耀先指著角落的鐵床道：
”我們將在那道牆壁上，鑿開一個洞，連接著趙子豐的房間，無論是我們提審趙子豐，還是他的日常生活，你要多多觀察他的言行，必有時候，可以和他聊一聊，模仿他說話做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