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麼傻,僅僅相處了五天,不要做別的念頭,日夜思念著豈不是好笑。明明是心中挺在乎,可硬要裝著個不在乎,明明是碰不到,卻偏偏要去碰外運氣,女孩,為什麼神經會這樣脆弱,也許太優柔寡斷了。可也是奇怪,那麼愛說愛鬧的女孩子,會沒有男孩喜歡?五天的近距離生活,竟然會引不起一個男孩的想念?也許是她太自私了,這也太殘忍了一點,虛榮心的女孩總是這樣,不喜歡人家,卻喜歡人家去追求她。唉,生活中總是有那麼一點的虛偽,想做的事總是扼殺在心中,會難受的厲害,可她是一個自私虛偽克薄的女孩,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女孩,總隻是想著蘭天白雲,腳不是踏在大地上,總是飄浮在半空中,真擔心有一天會摔死。狂熱的心會冷卻,當時的激情在消失,不再那麼刻意,一切讓時間去撫平,生活中有許多事會發生,朋友可遇不可求。總愛去觸頭,別人不耐煩了,卻還是那麼有興趣的高談著,更為可笑的是,從別的交談中,她可以聽出他們討厭她,可她卻是要硬賴著不走,好了,別去惹什麼煩惱了。
晚上八點鍾便覺倦意上來了,洗臉後上床,在床上她總是看書,看看相片,那個影子讓她好心醉。總是回想那五天的點點滴滴,想拋開總是放棄不下,但她覺得不會造次了,因為她知道她的個性是不會這樣的,隻能有三分鍾的熱度,況且那也隻不過是衝動的表現罷了。可當時的心情卻是如此的煎熬和複雜。隻能偷偷的瞧著,卻不能兩個人一起相處,以他的性格和脾氣決不會主動,況且她冷靜下來的時候,根本是不會在乎男孩的一切,默默的想著,倍受期望的煎熬的。想了半天才忽然悟出,為什麼失戀的男孩和女孩都是如此痛苦,因為相處的時光是很難忘懷的。點點滴滴,一絲一毫此時的記憶特別好,男孩放棄女孩,固然免不了痛苦,但馬上會振奮的,可女孩就不一樣了,多愁善感的女孩,會想得發癡,生活本來就是一本難念的賬。
一早就是忙得夠厲害,總注意到周春奇的言行,他的咳嗽,好奇怪她竟然會如此細心,真蠢,等到空下來時,明主任才說:
“昨天沒有把砂輪軸拉過去.”還說了好多話,說什麼下月初的活總要月底開好的。她還連連辯解說:
“以為他們那兒夠了。”明主任越發話語多了,木了李腦子轉不過來,一刹時,想不好該如何回答,等到明主任走出去後,她才想起,估計是對方誤解她的意思,一定以為她說這個月的砂輪軸夠了。就悶悶不樂,本來就是周春奇做的,這個家夥,為什麼不來說一聲,真氣,算了,聽了罵聲,他們又不搭介,如果他們聽了罵聲,也要不舒服了。真是的,和他們就是不搭介。也隻好自己生悶氣。唉,真倒黴,那麼買力的做活,少聽幾聲罵聲就行了。呆在周新星那兒,隻不過是想打聽另一個男孩的思想罷了。早說過她就是自私,要收藏起她所有的一切虛榮,真實的活著。過去的是個夢,在畢家定的言談中,她知道沈國濤快要成家了,真看不出如此粗獷的男孩也是那麼吸引人的。看人不能看到底的。不管怎麼樣,總是咄咄逼人的氣勢,因為心煩可又何必和周新星,蔡佩元,畢家定他們去說上幾句呢。
這天有趙仕軍坐下來聊天,這個男孩,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讓人覺得他說話夾雜著虛假。木子李想試試自己的耐心,沒有接他的話。他講了許多話,起先他講著去舞廳事,說廠子裏有許多人會跳舞的,也說起明煙也是比較喜歡的。她便開玩笑說:
“你久泡舞廳,怎麼會沒有女孩動心?”他還是滿不在乎的笑,說著和女孩交往的過程。他說:
“有兩個姑娘,長相很是象,就是有點高矮,跳舞的時候總是一個勁地要我猜哪一個大,哪一個小?我一想,總猜自己先認識的一個為大好了,結果我猜對了。”看他得意的樣子,木子李也跟著他笑了。
吃過晚飯後便推出自行車,本來約好和應小水,褚文軍一起去機床廠,可他們連個影子也沒有,於是她推著自行車走,實在是不耐煩了。碰見了趙小宇和楊能力,他們從背後敲她的頭,就是讓她嚇了一跳的。還碰到了朱小雨和周江月抱著一隻電視機,還碰到了陳鬆偉他們的。快走到外婆家時,時間也快6點了,她心中暗自發誓,如果超過了六點鍾,以後他們別想讓她幫什麼忙了。這個時候他們來了,木子李開口說:
“你們兩個小夥子,時間概念算差了,一人一支甘蔗,誰也別賴賬。”他們兩個說:
“我們還到三樓去找你了。”她是知道,他們會去找她的,不知道為什麼,在廠子裏她特別不想和他們走得近,給別人造成一種不必要的影響。一起騎車去徐師傅家了。
徐師傅開了門:
“噢,來了,好高興。”馬上拿出準備好的西瓜子和香蕉,木子李便先告狀了,說等了他們好長時間,每人罰一枝甘蔗,徐師傅說:
“有甘蔗,特意為你們買的,因為你們是小孩子。”木子李便抗議說:
“我和褚文軍年紀差不多,他大我也大,我小他也小。”大家哈哈大笑。徐師傅叫她老頭削甘蔗,他們正是一個和諧的家庭。老頭的涵養的確不差,他給她們削甘蔗,木子李就是感覺這個家很是溫馨。吵鬧著吃瓜子吃甘蔗,吃香蕉,她都是一馬當先,一點也不客氣,褚文軍看著書,應小水正吃著水果,徐師傅家的侄女兒唯唯也進來了,她在教幼兒班裏的小班。這個女孩長得較胖,也長得黑,看上去很是結實。她的談吐有居高臨下的感覺,說著:
“我是高中生,工作不好找,先教著再說。”木子李心中暗笑,他們林校的高中生就是讓人發笑。兩個人聊天問一些生活方式。見應小水褚文軍沒有聲音,便把話題引到他們身上,老頭總是笑。
7點鍾了,便去徐師傅的兒了家,她們三個先騎車子去,褚文軍因為買蘋果而掉了隊,找不到地點,結果他去叫了何師傅來,也就是徐師傅的愛人。大家都笑著。木子李去時,拉著徐師傅的胳膊,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清秀的男子來開門了,一開門看見徐師傅就叫了聲“媽”,發覺這個男子的喉嚨那麼輕。走進房門,本來要脫鞋,她兒子製止了,便也走了進去,拿出桔子,他的女兒臉色很白,看上去不是正常的白,長長的睫毛,叫雲雲,桌上有一方木,估計她正玩著。起先小姑娘有點陌生,木子李招呼著她,和她一起玩積木,小姑娘居然坐到了木子李的膝蓋上,其實小孩子也少個玩伴。過了一會兒,應小水,褚文軍,何師傅進來了,應小水是回去找褚文軍,而後一起上來的。
大家坐下後,應小水找話題,談起小何去美國的過程,當然老早就從徐師傅那兒聽來的,這個兒子很是優秀,剛剛從美國考察回來。褚文軍問他:
“什麼時候上班的?”他說:
“剛剛這幾天上班的,乘飛機飛了十二個小時。”應小水又問:
“洛杉磯離你們呆的城市有多少遠?”他說:
“也不是很遠的,方便的。”而後他說:
“美國的城市,綠化工作搞得相當好,汽車多如牛毛,公路很寬闊,節奏也比較快。他們一個月工資大約是一千四五百美元,一個星期休息兩天。”而後他又拿出在美國拍攝的照片,一張張給他們解釋,什麼肯迪尼公園,什麼賭場,美鈔的起數,賭場進行的方式。”大家在開玩笑:
“那你有沒有去玩?”他說:
“當然也去小玩玩的。”接著又說起美國的衣服價格,水果,菜的價格,真敬佩這個不怎麼出色的男子記憶如此好,說話逐漸進入了正題,講車床的類型,數控的程序,坐標的形式,小何講得頭頭是道,褚文軍邊聽著邊提出疑問,應小水和她隻是奉陪,後來他女兒要睡了,作為爸爸的她,給女兒洗臉,洗屁屁,洗腳,這個爸爸真是能幹的。後來小何的愛人也回來了,比較小巧,長得不是很高,說話溫柔細氣的。見木子李坐著聽興趣也不是很大,於是邀請她進他們的書房聽錄音機。小何愛人教她跳舞,也是很開心。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回廠子裏了。覺得這個世界真得很是奇妙,呆在廠子裏僅僅為一點點得失而耿耿於懷,看樣子也實在是太差勁。所有的一切愛的天平全都傾斜了。又得重新考慮一下。什麼沈哥,奇哥,雨哥,全都是影子,全都飄遠了。取而代之是一種充實的生活,
第二天一上班,便去周春奇那兒,他說:
“你好象不太對頭。”她說:
“聽了罵聲。”他說:
“是排隊時頭上沒有人敲打的緣故。”她說起蔡佩元去蔡小小那兒的事,他說:
“不知道。”她說:
“你怎麼不關心。”他說:
“他不用我關心的,也輪不到我關心的。”她說:
“你不要把紅星打得太精了,書也不用看了。”他叫起來:
“不怎麼打的。”她便笑著走開了。她是怕再呆下去,又要自責。去徐師傅那兒,發現徐師傅好象不怎麼高興似的,總是沉思著,難道他們昨天惹人討厭了。她隻好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其實她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應小水開了抽屜,她總是吵著要吃東西,有同事抗議說:
“木子李,你常吵著要吃東西,害得我們挺難為情,常吃徐師傅的東西。”他們是得了便宜還買乖的人,不過木子李醒悟到是該注意點了,不要老裝成一個小女孩的樣子,別人以為她啥也不知道,不要和她交朋友的。
二天苦心經營的一切計劃,在半個小時的衝動中全都毀於一旦,那種吸引力,她還是被吸引過去了。噢,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違心造作。這樣子她就是心中有點膽怯。走過去,連名字也不敢叫了,那麼緊張,強自裝著不在乎的神色,聊著工作的事,很快就轉了話題,試著打聽其生日,周春奇的確精明,硬是不肯說,巧妙地轉換著話題,他說:
“我說話的水平都比別人要差。”她說:
“那你生活的閱曆要比他們好的多,你是精明呀。”他說:
“這個世道,要能說會道,在外麵象個木頭,沉默是金吃不開了。”沉默了好久,她忽然冒出一句說:
“我覺得沉默是很好的。”真是傻,說話造次了。她接著還說了一句:
“我的判斷一向是不會錯的。”他笑著說:
“那你這次錯了。”她說:
“錯了的話,我會重新調整自己的評價。”接著道是他提起的,他說:
“我們寢室常打紅星,周恒悟,張平,還有人會圍過來的。”接著又說:
“周新星說叫你去男寢室打紅星,我說那是不可能的。你說有可能嗎?”她說:
“不可能的,自己的寢室裏都不打牌,有女的會去嗎?”他說:
“以前張鳳女去的,她樣樣都行的。”是的,那個張鳳女膽子也是大的。他又說:
“蔡佩元在一個場合中會閉口不語,你緾著他要講腦筋急轉彎,他要你去問別人。”她故作生氣狀,一轉身就走了,聽得他在笑。唉,好象覺得她傻了,那麼大的吸引力,為什麼?僅僅因為相處了五天,便滋生了一種壞習慣,不定性的女孩,柔情萬種,風情萬種,她大概一直會是一個小女孩。生活有歌有淚,真想不開她的感情會如此輕易的付出,許多的事常常是憑著一時的衝動而盲目的崇拜,從來不去涉及問題的實質,而後偶象破滅了,又會痛苦。為什麼要如此待自己的感情,過去的許多可以原諒,可別人不在意,而她卻時刻點滴的在意著,當然,她有愛的權利,可女孩值得嗎?她也搞不懂她究竟喜歡一個什麼樣的男孩,她不需要他口若懸河,需要他的理智冷靜聰明,需要一個對數字有確切的認識,別人對她好,她一點也不感動,她需要一個伴侶,伴她度過生命的。
吃過晚飯後便去加班,說真的,加班其實算不了多少時間,而心有所期待道是真的,總是愛傻乎乎的幻想,想想生活也是夠單調,總是彷徨總是煎熬,想起冷峻的那個人心中好是難受的。看著別人那麼傳神地織毛線,那麼起勁的談天,她的心中微歎一口氣,唉,太落伍了,總是什麼也幹不上,算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不知道自己講得對不對,知道每個人都會對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會很注意的。周新星和蔡佩元在上中班,她走到車床那兒,周新星問她:
“你看周春奇這個人老實不老實?”她笑著說:
“在我眼裏,沒有人會特別老實的。”他說:
“噢,這就夠了,昨天吃中飯的時候,周春奇騙我們說,你有一個很難的問題問蔡佩元。”她才不會去問他,不過還是替他圓謊說:
“是的,本來是有一個問題問周春奇,他如何也不肯說,他總講你們談杠好。”周新星表示懷疑,木子李故意說:
“既然不相信我,就別聽好了。”周新星忙表示不是這個意思。他又問他們兩個和周春奇區別怎麼樣,她不知道他們問話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會造次,她說:
“周春奇比你們成熟得多了。”周新星說:
“我們常進行論戰,我和蔡佩元兩個人常給周春奇講得啞口無言,這說明他講話的水平比我們要高得多。”和他們講話,不用拘束,但她還是不想多呆,硬是走開了。她怕自己多呆一會兒,過了不久又要自責。真奇怪,周新星每次都提起周春奇,很少說起蔡佩元,看他的神色有種嬉弄的樣子。周春奇說什麼話總要衡量一下,冷靜的很,他把她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算了,她自認為比他懂好多,蔡佩元講話看他的樣子很吃力,不能暢所欲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