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不會寄出的信(1 / 3)

這天又為找鑰匙和手表忙得要命,木子李覺得她的記性太壞了,應是碰到一次事件長一次記性,是否碰得次數多了,倦了,這可是個致命點。看樣子,的確還是個小女孩的。早上一醒過來,便又想偷賴,想到了那個勤字,便起床去洗衣服,那三個衣架全都是烏黑的斑點,好惡心,也不知是何時粘上去的,不得不用刀片刮掉,又把那個鏡子給摔破了,唉,小心點,這個樣子純粹就是浪費。吃早飯的時候,木子李一聲不響地吃著,腦海中思緒翻滾著,太傻了,有時僅僅會為一件小事而想上半天,是否精力太浪費了。應小水說他要去紹興,木子李知道又有好多事情要代做的。

上班後許時來領漆,便和他一起去,油庫前麵開著粉紅、深紅的金盞花,還有金黃色的青菜花,有的全開,有的半開,有的已結籽,夾雜著一排綠色的葉子。木子李情不自禁地說:

“好美。”那個養花的老頭來澆水了,木子李和他搭訕問:

“是什麼花?”還順口說:

“現在天氣還好,比較輕鬆。辛苦倒也挺辛苦的,等到夏天來了,吃不消的。”他深有同感說:

“有人還說這個活太舒服空閑。”

“哪裏會空閑的,這活辛苦的。”又問起:“有無花籽的?”

“下半年有的。”

“那幫我準備著,我要去拿的。”

“好的。”看著眼前的花圃,木子李想得有點多了,很希望擁有一個花園,盡心養育,可是現在得為生活奔波。那個老頭還開著玩笑說:

“這間屋裏談戀愛是很寫意的。”這是一排工棚屋,放著油,漆一類的化工用品。木子李和許時各自睜大了眼睛,木子李說:

“這間屋子裏氣味難聞極了,哪裏還富有戀愛氣息的。”大家都笑了。在稱漆的時候,許時說:

“五月一號放假,可能要去桐廬瑤琳玩。”木子李高聲叫了起來:

“我也去,帶我去,你們有幾個人?”許時說:

“有周君和蔣才北,可能沒有了。”

“那你們誰是頭?”

“哪裏有頭,我會變成他們的大哥,我去過的。”去遊玩,木子李的心好興奮,心也怦怦直跳說:

“那我是否要和你們一個個去說的?”

“不用說的,要麼去問一下周君。”太好了,木子李真得很想去。一切別的東西不用買,存錢去遊玩。心中有了這個念頭,便一陣輕鬆,幹活也特來勁了。後來又給他們去油庫領油,沈利芳和蔣建山一起去的,大家談得興高采烈,木子李也很開心說起那一次和沈國濤一塊領機油,把那個冷機油給領出去了,幸虧是通用的,平安無事的。又是說話太多了,真是個傻瓜的。

經常從內心笑別人的人,被別人笑的時候,會倍受更多的譏笑。陳月中和蔣建山兩個男孩來約木子李,蔣建山說:“明天去看電影”木子李說:

“好呀,我們出去玩,去爬山如何?”蔣建山說:

“爬山有什麼好爬的。”陳月中說:

“晚上爬山最有味的。”木子李開玩笑說:

“和你這種人我不會去爬山的。”

“嗯,和蔣建山爬山很有味的。”

“是啊。”他們兩個相視一笑。木子李好心虛,笑什麼?知道蔣建山今天要回家,一個人出去也沒有什麼的。好了,以後所有的夢想都不要有了。陳月中說:

“我和你有什麼過節,常常和我對吵?”木子李心中一驚,是啊,是否嫉妒他。蔣建山說:

“我今天要回家的,你什麼時候回過家?“木子李說:

“半個月前回過一次的。”本想說,以前回家天再暗也不用害怕,有人會陪她一起去的,還是忍住沒有說,對他有什麼好說的。大家一起談論五月假期有何打算,木子李說:

“有人去遊玩,跟著他們一起去。”蔣建山問:

“是誰?”木子李沒有說名字,隻說是二樓的,還一定的,問:“你幹什麼去?”他說:、

“還沒有決定,三個男的,你肯定不會去的。”木子李說:

“是三個男的,真的去,我會去的。”他問道:

“楊易平去不去?”木子李搖頭說:

“不知道,還沒有問過。其實去遊玩,還是和男孩子去的好,女孩子太婆婆媽媽,隻要合得來,沒有男女區別的。”蔣建山說:

“我不想出去。”木子李想她是笨的,一個勁地和他說要和別人出去玩。

這幾天眼睛好難受,好象有東西隔在裏邊,木子李正在鑽床做活,嘀咕著說眼睛難受,歐國棟聽見了,調皮地用普通話說:

“沒有人會同情你,你也用不著別人同情。”木子李聽了心為之一震,真得,事實就是這樣的。楊迪燕叫木子李過去,她上中班,剛從食堂過來,給她帶來一封信的,木子李謝了,接過來看是當兵的高中同學寄來的,可是她還是希望是另一個人。

1992年4月23日,這天木子李的自行車鑰匙掉了,去楊吉海那兒讓他幫忙。到了那兒,話還沒有說出口,楊吉海說:

“木子李,找我有什麼事?”

“有點私事。”他半真半假的說:

“上班的時候不談私事,下班的時候不談公事。”說罷大家都笑了,還有個熱處理的老頭也在的,說明了來意,那老頭也是很熱心,於是三個人一起去開那個自行車的鑰匙,卻打不開的,隻好作罷的。天黑了下來,刮起了大風,中間庫裏的一塊玻璃掉下來,挺是響亮地摔得粉碎。木子李借了504萬能膠水,叫了陳國來幫忙的,要從外麵把它堵住的。結果剛走出車間門,雨卻下得很大,隻好走了回來,待雨小點,再出去膠。陳國說:

“羅偉星你認識不?”

“認識的,剛進廠的時候,和他們銑齒組的人最先打交道,他長得很帥,隻是沒幾天,他就辭職了。”陳國說:

“等下我還要去做飯,叫別的人來代他一下。”雨小了好多,木子李跑出了車間門,碰見了羅偉星,便用手拍了幾下:

“喂,認識不?”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的。”他停下來看,木子李已經跑過去了,她感覺他說認識時好象很尷尬的。總是太多的忙得要命,心情也是特別的差,快下班的時候,鑽床組的長軸拉了進來,沈武他們把東西放下來急於要出去,木子李說:

“你們放好呀。”他卻說:

“誰要放好,管他呢。”木子李的臉一下子沉下來聲音有點發抖:

“那你就別拿下來,既然拿下來就要放好。”有楊光軍,郭建晴他們都沉默了,郭建晴走過來柔聲說:

“我和你抬。”東西倒是放好了,木子李的臉氣得發青,一直到吃飯都是瞪著,一直都沒有說話,小姑娘有點小氣性的。

後來回宿舍了,木子李在織毛線的。鑽床組的人上來,大家象沒有發生的事似的,打了招呼,木子李心想,公事也不用帶到私事上來的,還是和他們講講笑笑的。後來去薑燕那兒,有楊迪平和楊飛玉,楊吉海,陳碧石,周君,還有一個木子李不認識的,後來得知是衝床的馬海洋,很是書生氣的一個。木子李說:

“楊吉海,跳舞呀。”他說:

“沒興趣。”後來大家催楊飛玉唱歌,楊飛玉唱歌了,木子李有點佩服她的勇氣,心中對自己說別害怕唱好了,可是著實不敢的,楊飛玉唱得蠻好聽的,大家一致認為很好。楊迪平拿出瓜子讓大家品嚐,周君側躺著看書,楊飛玉很孩子氣地用一根繩子把他的腳吊在床腳下,誰料周君輕輕一掙紮便鬆開了,大家又是一陣大笑。楊迪平也和他們吵鬧著,木子李心中悲歎自己就是比別人差的。不,她不比別人差。

第二天和楊易平一起去城裏了,自行車的鎖要叫人搞掉了,沒有鑰匙。走到男寢室那邊見朱榮成和楊華在,朱榮成正對著鏡子在打扮,瞧,正在係領結,別著一個胸花,他幫忙也搞不掉的。後來陳碧石他們來了,朱榮成讓在一邊,這小男孩是欺軟怕硬的,剛才還嘴巴挺多話的,現在卻一點也不響了。陳碧石幫她開了,謝過他就走了。到了小姨家,虎子正在玩她的書,木子李一驚,脫口而出:

“拍死你。”小姨開玩笑說:

“我道不相信,我兒子隻值這本書。”木子李知道她說錯了話,連忙笑著道歉:

“對不起,說錯話了。”大家哈哈大笑的。木子李哥哥在吃飯,便和楊易平一起去城裏借書了,那楊易平一聲不響,木子李覺得以後不會去叫她了,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笨的,女孩子的心要比男孩子的心要細的,她還常常幻想著有一個人會不計報酬和她一起去遊玩,殊不知人人都有愛好,不必強求。木子李心中實在不願說話,忍住氣,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可楊易平也懶得說話的,便也打消說話的念頭了。木子李心中悲歎自己,僅僅因為影子的緣故,對於別人總帶有敵視的態度,是的,那畢竟是她身心投入的第一次,不會去作賤他,當然也會永遠記得他,可他也影響了她日常交友的心態。應小水人是不錯,可是她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她呀,就是不聰明,他又不惹她什麼,她又何必耿耿於懷,他也有自己的追求,她不必用冷冷的態度去待他,公事上你盡可熱情,私事上你就別去接觸了。對於陳月中,起先僅僅因為是影子的好友才去接近,現在他已有了自己的秘密,她就別去叫他和她一起出去了,真的,在他滿不在乎的神態中會對她的不滿,礙於情麵不說,可她還自臭美呢。對於蔣建山也是影子的緣故,可是現在,你也不用去結識了,朋友可遇不可求。是的,木子李珍惜她的一切,但不會過度地執著,既然沒有結果,分手也未必痛苦,擁有對他的思念,也會有種充實,不要去求什麼,總有一天,她的心中會走近一個男孩。

這天去倉庫砂輪軸入庫,結果鍾雨卻喳喳喳地說個不停,她師傅沈滿飛也在,起先木子李還強作笑臉的,可是後來鍾雨咄咄逼人,木子李也沉不住氣瞪下臉說:

“放臉孔幹什麼呀?”和沈滿飛走了出來,又說:

“介難看的這種樣子,又不是自己辦廠,大家都是給別人幹活的,有什麼好神氣了的。”當時心中真得是很惱火,心中想著:“這種樣子,給誰看的。”其實是木子李和她工作不同緣故的。後來上中班的勞小群來了,看他麵帶病容,木子李也不去為他著想,隻顧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