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欒,李欒?起來了,老師過來了。”幾個好心的女生跑過來說。
睜開惺忪的睡眼,李欒看到一個魁梧的身材向他走來。
“真不像話,上個體育課你還躲起來睡覺,這是男人的青春嗎?這是積極向上的態度嗎?”
聽著老師的訓話,李欒打著哈欠說:“老師,我跑步跑不贏你,你睡覺睡不過我,我們彼此彼此,誰也不比誰強。”說著就向宿舍走去。
老師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默默的回去上課了。
李欒回到寢室,看著鏡子裏日漸消瘦的自己,自嘲的笑了。“挺好的臉,身材還可以,皮膚很白,就是這裏。。。。。”他輕輕撫著胸口無奈的說著。
李欒雖然現在隻是大三的一個普通孩子,按說應該在大學校園裏泡妞或者陪著好基友們玩遊戲才是,但是大一的時候他被體檢出了心髒有衰竭的跡象。他偷聽到醫生對父母說自己最多活五年,自那一刻起,他就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感到厭倦了。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在學校呆著,但是父母以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按一般家庭一樣對待他。他也不想在家呆著,和父母互相演戲真的很累。殷實的家庭背景讓他在生活上沒有什麼後顧之憂,隻是和家裏通電話時,父母總是叮囑他盡量多運動,他知道這是唯一加強心髒機能的方法,但是隻能緩解,能緩解多久呢,一天?一年?他不關心,也不想嚐試。畢竟現在活著就是在等死。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死在哪裏,死前要準備什麼。為了以防萬一,他的口袋裏隨時裝著紙和筆以便寫遺囑。
李欒的寢室很幹淨。按說四人的寢室現在隻有兩個人。一個在大一的時候打架被勸退,還有一個在大二的時候自己借了些錢結業去做生意了。現在隻有李欒和一個叫錢鈺的床上還鋪著東西。他那個有潔癖的室友可以說敏感到連空氣裏的細菌都能分辨的程度了。不管到哪裏都在包裏帶著手套、鞋套、洗手液甚至防毒麵具,好像空氣稍微汙濁點就無法呼吸了一樣
李欒剛躺下想繼續睡覺,手機就響了,慵懶的接起來“李欒,你們班不是體育嗎?我怎麼沒有看到你?”清脆的聲音,不過李欒並不欣喜。“不舒服,在宿舍躺著呢。”那邊撂下一句“等我一下”,就掛了。李欒知道不出五分鍾就會有人來開他寢室的門。宇薇,一個性格和名字相去甚遠的女人,剛剛研究生畢業當了他的輔導員,好像是受了父母的恩惠對他特別照顧。鑰匙開鎖的聲音響起,他知道頭疼的時刻到了。“喂,不是說了讓你多活動下麼?你還躲起來偷懶,你的青春都要睡死了你知道麼。”看著眼前這個還算清秀的眼睛女對著自己抱怨,李欒多多少少有些反感,他覺得這種關心是出自父母的關係和她本人無關,廉價的關心,多少都沒有價值。
“那好,我出去走走總行了吧。”整個學校都這樣,好像自己的老師都知道自己的情況了一樣,特別關心自己,而那種關心又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無所謂。宇薇本想跟出去,看了一眼他亂糟糟的床鋪,就默默的收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