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晚上,爺爺從屋裏出來時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更加的枯瘦,像是被什麼吸幹了水分的枯樹皮,兩隻眼睛深深現在眼窩裏,咋一看就像是兩個黑洞,說不出來的詭異。
爺爺把我叫到他跟前,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他的大限將至,今晚就得走了。
聽到這話,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爺爺讓我不要哭,說他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好好謹記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第一,村子裏的人對你偏見很深,我走後,他們必然不能再容得下你,但你必須留在村子,直到滿二十歲後葉家派人來接你,你必須和葉正孝的女兒結婚,隻有她能化解你的生死劫。”
“第二,不要恨你父母,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二十歲以後你便可出去尋他們,到時你可以去申江的白事街找一個叫棺材張的老頭。”
“第三,我的喪事不可大辦,隻能草席埋屍,埋骨地就是後山的黃皮子墳,等過了十二點,把我埋了就行,切記!”
爺爺交代完後,便回了他的屋子。
我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看著漆黑的夜空,今晚的天空格外的黑,沒有一星半點的光亮。
熱淚從我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從今以後,我是孤兒了。
按照爺爺的遺願,我簡單辦理了他的喪事。
說來也怪,就在爺爺去世的第二天,十二年來從沒有開過口講話的我,突然可以講話了,而且與常人無異。
我知道,是爺爺為我選的那門親事救了我。
雖然我能開口了,但村裏人依然憎恨我,爺爺去世不到兩天,村裏的人果然如爺爺預料的那般,要將我趕出村子。村民們幾乎是從早到晚都有人圍在我家院子外,話說的十分的難聽。
如果不是爺爺的遺願囑托我,不到二十歲不得離開村子,我早就忍受不了屈辱一走了之。
好在時間久了,村民們見我死活賴著不肯走,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加上這幾年村裏一直挺安穩,趕我離開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我家這一塊三畝地卻成了村子的禁地,平日裏甚至連村上的野貓野狗都不敢來,仿佛隻要靠近我,就會被我傳染上厄運一般。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我二十歲生日那天,一輛豪車出現在我家門口。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車裏下來,衣著華麗,容光煥發。
這個人正是當年得到我爺爺最後一卦的葉正孝。
出於習慣,我看向葉正孝的五官麵相。
葉正孝的五官還算立體,三庭五眼很分明,不過左右眼有點不對稱,左眼小,右眼略大。所謂左眼晴右眼明,眼下財運不恒通,說明葉正孝的財運不濟。
但怪就怪在,他的財帛宮卻呈現古怪的紅色,這種紅色就像是硬貼在財帛宮上的,把他原本黑氣纏繞的財帛宮,一下改了顏色。
看來,他是得到爺爺的指點,利用風水改了運。
葉正孝整了整衣領,走到我家院子門前,客客氣氣地道:“你就是薑柯吧?”
我局促的點點頭,目光繼續看向車裏,但除了葉正孝和司機,車裏再並沒有其他人。
心裏略微有點失望,但很快就釋然了。
沒關係,等葉叔帶我去申江,我就能見到她了。
沒有理會院子外外指指點點的村民,我將葉正孝迎進了堂屋,給他倒了杯水:“葉叔今天來是……”
葉正孝臉上先是一臉尷尬地道了句歉,隨後從身上取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我跟前:“這張銀行卡裏有一百萬,當年如果不是幸得薑公的指點,我葉正孝哪有今天?這一百萬聊表心意。”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葉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正孝咳嗽了一聲:“小柯啊,當年雖然我跟你爺爺訂過親,但現在時代不同了,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
說到這裏,葉正孝歎了口氣接著道:“我那個女兒從小家裏嬌養慣了,對於這門親事是死活不同意,還說如果我們逼她她就自殺!你看,薑公也走了好幾年了,咱們是不是把親事給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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