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變(12)(1 / 2)

成諾的大腦非常清楚,但身體已不容許她作出大動作,連續,短時間兩次變化令她的力氣如同洪水那樣從骨髓肌肉裏流出去,她已站不起來,也無力舉起手臂蜷縮身體抵擋接下來的殺戮。

她能感覺到大狗的利爪刺入脆弱的腹部。

她張開口,叫:“救命!救命!”已經用足力氣,但還是細弱如絲。

忽然她身上一輕,新的疼痛隨之而去,陰影籠罩下來,一個人把她從水裏捧起,她聽到沉悶的乒乓聲,狗的慘叫,以及人們的驚呼。

那個人將成諾抱起來,一樣溫暖柔軟的東西覆蓋在她的身上,成諾嗅到熟悉氣息。

“爸爸,媽媽?”她抓住那個人。

他低下頭將嘴唇壓在她的耳朵邊:“沒事,沒事,嗬,他們安全,隻是受到驚嚇。”

她明明看見了血。

“救護車很快就到。”

是的,成諾聽見了警笛聲,她驟然鬆弛下來,陷入黑暗之中。

***

隨車來的陳愛國醫生向施內克討要成諾,他隻得雙手奉上。

成諾的父母已經經過簡單清創包紮,“嗄,怎麼樣,囡囡怎麼樣?”兩位老人好像完全記不起自己也受了傷。

醫生的助手過來安慰他們,並網開一麵,容許他們上車跟隨。

施內克隻好來到另一輛救護車上。

那頭大狗被固定在硬式擔架上,它先是被施內克一腳踢開,然後在逃竄過程中被全能打中後腿,腹部。

“這是什麼狗?”

“不是狗,”一旁急救的醫生說:“非洲獵犬,也叫三色豺,非洲野狗,在非洲,現在它們被列為第二個最瀕危食肉類動物.棲息地喪失和狩獵是主要的原因,,現存不過二十五個種群,約有三千隻左右——看她的腳,每隻腳有四個腳趾。非洲野犬是唯一前肢沒有上爪的犬科動物。”他放開爪子,抓住大狗的下顎,研究它的牙齒,大狗猛烈掙紮,他差點被咬中:“很凶悍,”他快活地說道:“應當是成年雌性,三色豺是女兒國,雌性比雄性更為聰明強壯。”

“雌性?”

“當然是雌性,她有乳/房,沒有睾/丸和陰/莖。嗯?看,它開始變化了。”

醫生鎮定地觀察那塊扭曲著蠕動的畸形肉體,並循著它(她)變化的步驟逐一放鬆擔架固定帶,畢竟人類的體型要大過野狗很多。

終於露出原形。

“敬三色。”施內克低聲道。

“的確。”全能吸一口氣,“我們願以為她養了一群狗,原來她並不需要,她自己就能吃下所有內髒肉塊。”

勞智美一家在郊區租屋居住,一家七口人窩在一百二十平方米水泥毛胚屋子裏,單靠兩個老人的退休工資及敬三色一人工資過活,月租永遠拖拖拉拉,時斷時續。這個月房東上門催租,隻見房門窗戶緊閉,久叫不開,她以為他們又借故躲避或是已經搬走,就叫人來強行破門,孰料大門一開,一股難以想象的臭氣連同蒼蠅直挺挺如一麵牆壁那樣倒下來——客廳中遍布黑色粘膩汙垢,一堆堆一團團垃圾倚靠在角落,凝結成丘陵,鏟都鏟不下來。不得已,房東使人接通自來水管來衝,未曾想,表皮溶解,下麵曝露出焦黑幹肉與灰褐色骨殖。經法醫檢驗,這些骨肉均屬人類所有,且並不止一個。

其中幾個身上有捆綁痕跡,死亡時間並不統一。

“因為我對腐食毫無興趣。”

三人回過頭去,敬三色已經變化完畢,先前的傷勢與肉體骨骼的變動收縮令她麵孔扭曲,在燈光下,兩眼仍然綠油油。

“而且你們還說錯一點,那兩個老家夥從未拿出一分錢來,一家七口,靠的統統是我的工資。”她眼中露出凶光:“一窩寄生蟲,吃我,穿我,用我,還打我,罵我,羞辱我。”

全能嗤地一聲笑出來:“這寶貝可是你千方百計不擇手段搶到懷裏。”

“誰能料到竟是這樣一個貨色?表麵光光,內裏既醜又爛,”敬三色沙啞地道:“我早該料到,龍配龍,鳳配鳳,烏龜配王八,那個蠢貨賤人看中的男人,又能好到哪裏去?”

出現在她麵前的勞智美,風度翩翩,文質彬彬,出手闊綽——後來她才知道所有花銷都出自於女方賬戶,但那又如何,隻能說,這個男人有他的本事,才會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倒貼——對費費,她既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最多的,她輕視鄙夷這個可憐天真的老姑娘。

假如她有那麼一棟房子,她眼角都不會掃勞智美這樣的男人一下,近千萬哪,好好籌劃一番,做個投資移民也未嚐不可,到時候,拿一張美國或加拿大的綠卡,錦衣、美食、寶車、豪宅,隻稍輕輕勾動手指,就有大把英俊高大年輕能幹的男人趨前以供挑選。

何必苦苦巴著這麼一個男人,身家性命全部交在別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