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詢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總是這樣傻乎乎的。
*
次日一早啟程,韓憫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還是那樣一身粗布衣裳,用發帶綁著頭發,杏眼透亮。
傅詢“禮賢下士”,牽著他的馬送他出城。
出城之後,並轡同行,一路送到十裏外。
傅詢騎在馬上,看向他:“你放心。”
“那當然,你可是……”
係統欽點的、能做皇帝的定王爺。
可是韓憫卻臨時改了口,道:“王爺萬事小心。要是不成,王爺就趕快來桐州找我,我早就計劃好了逃跑路線,可以順便捎上你……”
他一貫愛說玩笑話。
傅詢定定道:“用不上的。”
再行出去一段路,韓憫對傅詢道:“王爺,足夠遠了,再遠就直接到我家了。”
傅詢一扯韁繩,駿馬停下。
韓憫看向他。
他原本讓係統準備了很多君臣送別的詩句對答,臨別前,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隻輕聲道:“那我回去了,地震之後恐有餘震,王爺多小心。”
傅詢微微頷首,擺手讓他回去。
一鬆韁繩,正要走時,忽然聽見傅詢沉吟道:“你放心。”
他總喜歡說這句話。
韓憫扯著韁繩,回頭看他,笑著應了一聲:“我知道。”
駿馬奔馳,袍袖風滿。
文人風骨峻峭。
傅詢在原地看著他離開,若有若無的笑意到了眼底。
傅詢自認為,自己與韓憫,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隻是他自個兒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許是某年朋友們一起遊湖,韓憫跑到船頭,拿過樂娘的琵琶,一邊撥弦,一邊唱他即興做的詞兒。
又許是某年宮宴,傳唱梅花曲時,韓憫喚了一聲“傅詢”,就把梅花枝子,連同自己,一起擲進他懷裏。
撞落滿懷,搖蕩心旌。
不過自傅詢把韓憫放在心上開始,韓憫在他心裏的分量,從來隻增不減。
永安城中,皇宮裏、官員家裏,同齡的少年人不少,從小到大都是朋友。
但隻有韓憫會以為他沒錢、沒產業、沒勢力,把祖宅都賣了給他,就那麼三張銀票也惦記著要還給他。
倘若隻是為了韓家平反,可韓憫還會跟他說,輸了也沒關係,還可以捎帶上他,一起逃跑。
真誠又善良。
及至大雪掩蓋了韓憫的身影,傅詢才調轉馬頭。
幼年相識,年少相知,韓家抄家的磨難,朝堂爭鬥的詭譎,暫且化作過眼煙雲。
他二人就在一句“你放心”與一句“我知道”裏,各自定下各自的心意。
*
雪地裏,韓憫騎著馬,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州界石碑。
石碑被大雪覆蓋,隱約可見。
傅詢竟然把他送到了柳州的邊界。
古時文人求知己明主,韓憫自詡不算正統,忽然也有點動心。
韓憫做西子捧心狀:“《三國演義》裏,劉備送徐庶就是這樣送的,本徐庶有點暈了。”x33xs.com
係統無奈道:“沒點出息。”
“哪個文人受得了這個?哪個文人頂得住?”
“你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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