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帶著王虎,拉了一板車的酒到軍營中,與營中一眾兵丁大吃大喝,很快就安撫住了幾個重要的拾長。

他是豐穀縣土生土長的人,為人豁達闊朗,又頗為講義氣,結識的人不少,關係也處得極不錯。

他自己在衙門裏做個衙役混日子,與這些軍中的大老粗,倒也很能談到一塊兒去,日常閑著無事是時,也會湊一塊兒喝酒,交情自然不淺,稍稍向他們透了些風聲,又陳述了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很快將人安撫下去。

到這會兒,才偷偷的擦了把頭上的冷汗。

這活兒可真不是人幹的,但眼下的節骨眼上,他也是被逼得無法,不上也得上。

說到這些,他也不由一陣苦笑,想當初那王虎,說是找他喝酒,誰知這酒喝著喝著,就喝成了現在的局麵,若是回到當初,他絕不會答應去喝什麼酒。

思此及,轉頭朝旁邊的王虎看去,而對方也朝他看了過來,甚至還麵上帶笑,偷偷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他有些沒好氣道:“王兄弟真是好算計,還有咱們大人!”他還當新來的縣太爺,是個軟性子呢,沒想到辦起事來,竟是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他算是見識到了。

王虎卻是坦然一笑:“高兄的能耐,大人也會看在眼中。”

都上了盧大人這條船了,他現在想下船,那也是不可能的,輕歎了一聲道:“希望如此。”

“高兄何必這般模樣,我跟你說,我們大人那是胸有大誌之人,跟著大人做事,差不了。”

事已至此,高朋自然也不會再有別的想法,看了一下周圍喝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湊到王虎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汪顯彰這人吧,貪財好色,但卻也有些本事,不然也不能成了豐穀縣的主事之人。

王虎聞言略皺了下眉,他也覺得事情好像太順利了些,不過想到自家也還有殺手鐧,太太都沒有出手呢,倒也沒有太過憂慮。

他微點了下頭:“你的話,我會傳給大人的。”

隨即眼神掃了四周一眼,問道:“你覺得軍中這些人,可有什麼不妥當的麼?”

主要還是這些兵丁,不要生事才好,不然縣城裏就要亂了。

高朋略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汪巡檢手下有幾個得用之人,對他最為忠心,以前都是拾長的位置,但眼下卻沒見到人,這些拾長差不多都是後來陸續提拔起來的。”

這後提拔起來的人,也不能說不忠心,隻是在忠心與自身性命相比,還是性命更重要,所以,他才能這麼容易的將人給安撫下來,讓他們別鬧事。

當然,這也有汪巡檢幾人不在,沒有人領頭,他們沒有勇氣生事的原因在,畢竟在一般人的心裏,還是縣太爺最大。

聽到他這話,王虎頓時便警惕起來,眉頭輕皺,暗自思索了好一陣,才開口問道:“你知道那些人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已經有些日子沒露麵了,我總覺得,他私下裏,怕是還有別的勢力,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